只因夜雨河的平静瞬间被毁灭!这点轻微的涟漪,却被更巨大的水圈击溃。
两道黑色的身影就像河中高高跃起的青鲤,手中峨眉刺钢刃如雪,在阳光下闪动光芒,直指桥上之人。
马上之人遭遇突来伏击,神色未变,双腿一夹马肚,甚至连背后长剑也未抽出,一个铁板桥便避过两人攻击。
击空的两人甫落地便翻身一滚,借机靠近对方坐骑,峨嵋刺横扫马蹄,试图将人逼下马。
感觉到危险的白马猛然停下,前蹄高高扬起,避过兵刃,马上的人松开缰绳,足尖在马镫上轻轻一踩,身体便如轻盈的鸿雀,飞离马背,稳稳地立在浮桥栏杆的木桩之上。
见一击奏效,两人心中大定,老四更是使出看家本领,两把峨眉刺使地如繁花吐蕊,精彩纷呈,刺刺都指向道者面门,只求务必将人逼下夜雨河,进了水,便是他与二哥的天下。
什么剑道楚翘,不世天才,也不过如此,刚被吓破胆的老四逐渐缓过神来,盯牢了面前的敌人,他倒要看看这个传的神乎其神的谢琤到底长成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
木桩上站立的身姿稳如泰山,天青色的道袍被风猎猎吹起,背后那把长剑剑柄上的素色绦带扬在空中,灵活犹如蛇舞,剑鞘隐隐震颤,被封在鞘内的三尺秋水似急不可耐,咆哮着要出鞘饮血。
原本明媚的阳光不知何时被天公收了起来,天空中聚集起大片的乌云,风越刮越大。
“要变天了。”抬头看了一眼天色,谢琤转而低头,看向拦在身前的两人。
这时候老四才有时间看清谢琤的脸,他心思惶然一乱,手中峨眉刺几乎要脱出掌控。
并不是谢琤真长成青面獠牙三头六臂,而是面前这个人散发的威压,让他隐隐的忆起一个人。
冰冷肃杀,毫无生气。
不敢回想,老四用力握紧手中兵刃,高高跃起,强攻谢琤,一旁的二哥也随即动手。
峨眉刺的利刃划破空气,发出嗖嗖的锐利响声,就如吹起催命号角,两人多年兄弟,配合可称天衣无缝,将谢琤生路重重封死,若谢琤不拔剑格挡,那就只有后退一条路。
而他背后,只有夜雨河。
谢琤动了。
他并没有反手拔出身后的宝剑,反而出乎两人意料,迎向峨眉刺组成的杀网最密集的那处所在。
老四眼见刀刃刺中谢琤身体,面露得色,然而手中空荡荡无处着力的感觉却真实地提醒他,他的峨眉刺并没有刺中目标。
谢琤身形轻摆,似风中蒲柳,又似水底游鱼,竟在这重重杀机之中,窥出一线生路。
躲过一轮攻击的谢琤微微抬起右手,双指骈并,划向老四手腕。
明明能够用双眼看见谢琤运指的轨迹,老四刚试图转腕逃脱对方的攻击,却赫然发现自己全身如同被精铁桎梏,难动分毫,即使鼓动体内全部真气,也只是让他越发感觉到手腕四周充斥着一股犹如寒冰针刺般的气流。
“哐啷!”
一柄分水峨眉刺从老四手中掉落,砸在木桥上,顺着桥身滚落在夜雨河中,随即就被河水吞没。
是剑气锁体!老四心知不妙,却丝毫不得动弹,连开口提醒同伴都做不到。
老二见势不妙,连忙进步抢攻,全力吸引谢琤的注意力,掩护起自家兄弟。
浮桥口的桃树枝叶猛然一抖,两条金色软索就像黄金大蟒,顺着繁密桃枝延生的方向,闪电般窜向谢琤,一条缠住谢琤右臂,另一条缠上谢琤背后长剑,转瞬便将谢琤左臂与身体捆牢。
而软索的另一头,则出现了两个人影。
“不亏是谢琤,三招不到就逼得我们越江四雄不得不连手。”左首的黄衣虬须大汉一手勒紧手中金索,丝毫不敢放松,“我们兄弟四人与阁下无仇无怨,只不过受人之托,想请阁下交出浩气盟密信,拿到密信,我们四人马上收起这金蟒困蛟索,向谢道长赔罪。”
金蟒困蛟索乃是用深山老林中千年大蟒之皮用特殊手法编制,经过地火淬炼,寒泉收敛,刀剑难伤,专破外家功夫,平常一根已是千金难求,没想到今日竟然出现两根。
“大哥,还跟他这么低声下气作甚,直接动手便是!”右首的玄衣大汉长着一张红脸,乍一看犹如关公再世,他抓着金索的手掌青筋暴出,绿色的经脉一路凸显,直至手臂之上,显然练得是外家功夫,至刚至猛,“姓谢的,交出密信,不然枉送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