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白晴朗同意此事,谢琤垂下睫眸,似是安心,目光流转间,暗藏锐气。
手中无剑,心中无我。
凝神归意,吐纳聚气。
右手骈指做剑,丹田里最后一点真气都灌入剑指当中,可破金石。剑指上三寸便是白晴朗膻中,只消一指,全功可期。
白晴朗无所觉,右掌托着谢琤身躯,左掌已撩开谢琤衣摆,悄声潜入。
光天化日,众目昭昭,他竟毫不在乎,欲行无礼之举。
谢琤剑指毫不留情,直取白晴朗膻中。
出乎意料,这一指竟然被白晴朗截住。
白晴朗及时抽出左掌,一拍腰间重剑,无情横出三寸,恰恰挡住谢琤攻势。
“同样的当,我可不会上两次。”白晴朗眼中含笑,左手摸上谢琤剑指,温柔的,就像抚摸情人的脸。
轻轻一折。
指骨折断,谢琤闷哼一声,色做惨白。
白晴朗体贴地为谢琤擦去额头冷汗,顺势轻轻烙下一吻,然后才说:“道长欠的人情,自然是用道长来还才对。”语毕,一掌劈中谢琤后颈,将人打晕。
将有情收回剑鞘,白晴朗见自己胸口先前被谢琤割出好几道剑伤,索性将谢琤扛在肩头。
门外早就备好马车,车厢用楠木打造,驾辕的四匹好马竟然都是照夜白,两个貌美的青衣小婢守在车厢旁边,见白晴朗走出客栈,一左一右,将车厢门帘打起,恭候白晴朗上车。
白晴朗将谢琤放置于车厢内,转头看到凤齐从楼上追下,剑锋一扫,将人定在原地,吩咐旁边两人,将此人送去洛阳。
两个婢女忙忙行礼称是,留在原地不动。
白晴朗随即上了车,将谢琤环在怀中,并不在乎谢琤一身血污,脏了座下的杭丝苏绣。
谢琤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会在白晴朗的碗盘里,再不济,也是在恶人谷分舵的刑堂。当满目的锦丝绣幛出现在眼前的时候,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
胸口微微有些凉意,谢琤转头,就看到白晴朗坐在床边,手中拿着一瓶白瓷长颈药瓶,正在给他上药。
瓶中药液散出淡淡清香,涂抹在肩头剑伤上,原本因疼痛而紧绷的伤口也缓和下来。谢琤本能运气提劲,果不其然,经脉被封,不得动弹。
察觉到谢琤醒来,白晴朗绽出一个浅笑,涂着药液的手指倒像是调情,在谢琤赤裸的肌肤上游弋。他将药瓶随手丢到一旁的木桌上,瓷瓶咕噜噜地滚到一尊银熏炉旁边,然后被熏着淡香的炉子挡住去路。
白晴朗翻身上床,一手支颐,将身体覆在谢琤身上。
两人肌肤相亲,气息交融。近得,谢琤都能看清白晴朗脸庞上那细细的寒毛。
白晴朗一口气拂在谢琤眼睫上,将纤长的睫毛吹得在风中轻颤。
谢琤没有开口说话,舌头还痛,不必自找苦吃,反正他与白晴朗之间,永远不会冷场。
白晴朗将谢琤光额发撩开,喜笑颜开:“道长醒了。”
“道长不必感谢在下,”白晴朗将谢琤散开的长发卷在指尖玩弄拉扯,“这些都是晴朗该做的。”
饶是谢琤,也不由得不对他侧目。
好厚的脸皮。
白晴朗鼻尖蹭上谢琤眉宇,粉色的薄唇若即若离,自鼻梁一路滑至下颚。
“道长不可对晴朗眉目传情,”将手中那缕青丝送入口中含咬,再凑到谢琤耳边,白晴朗好心的劝诫,“我可是废了好大的劲,才克制住冲动。”
“大夫说道长的身体受伤太重,需要休养两日。我想也是,养好了身体,才有力气让我干得爽快,道长你说是不是?”
最后那句语气太过可恶,若是旁人听见这样的翩翩佳公子,竟然说出如此粗俗下流的词语,定然是瞠目结舌,大叹人不可貌相。
发丝尾端在耳朵附近摩挲着,白晴朗鼻端呼出的热气落在耳垂上,让人忍不住觉得有些痒。
谢琤眼观鼻鼻观心,要不是刚醒来睡不着,他早就合眼入眠,也好过听白晴朗在此费唇舌,心中默默诵念道德经,权当是补上这几日的功课,反正白晴朗这家伙,越是反抗才越有兴致,不如晒着不管,说不定他觉得无趣就会走了。
“道长这样冷淡,教人好生伤心…”白晴朗指腹在谢琤胸口委屈地划着圈圈,薄唇已转移到他肩膀,张口含住那处紧实的肌理,“真让人想狠狠咬上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