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最近可曾休息过?”三日月宗近问出这句之后,心中便已有了答案。
“……休息过。”在平安京时凌霄曾与安倍晴明一同小憩过两个时辰左右。
这不算谎话,但三日月宗近不置可否,他道:“你心中所思所忧之事繁多,一时半会儿理不清的话,更应该好好休息,养好精神再去思索也不晚。”
“既然你一人睡不着的话,就和为父一起吧,正好,为父也困了。”三日月宗近拿出了父亲的姿态,起身半是强硬的拉着凌霄走到他的床榻旁。
凌霄的床铺就在旁边,然而三日月宗近掀开了薄被,将他按下来。
“父亲!”凌霄羞窘道:“我一人能睡着的,父亲,还是让我——”
“哈哈哈,没关系没关系,为父也很想与吾子抵足而眠,来吧,别害羞。”三日月宗近边说边去扒凌霄的衣服,凌霄无措的想阻止他,又害怕用错力气伤到他。
凌霄为难了半天,三日月宗近却手忙脚乱。
“儿子,你这衣服怎么脱啊?咦,怎么缠上去了?”
“奇怪,这里应该能拽下去的啊,欸?原来是假的?”
忙活了半天,三日月宗近将凌霄身上的衣物弄的一团糟,凌霄忍不住出声:“父亲,还是我自己来吧。”
于是凌霄想办法解开缠到一块的衣物,三日月宗近就在一旁哈哈哈的看着。
这衣服明明不算繁琐复杂,父亲是怎么弄成死结的?凌霄埋头解着续成死结的腰带,心里纳闷不已。
脱掉蓝色外衣之后,凌霄身上就只剩下单薄的白色中衣了,他将衣服叠好放在床头,三日月宗近便拉着他躺下。
屋子里的空调静静的释放着冷风,三日月宗近将薄被盖在两人身上,抬手熄灯后,想了想,柔声道:“好了,乖孩子,睡觉吧。”
凌霄没出声,他睁着眼睛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三日月宗近仿佛知道他没睡,诱哄似的问道:“儿子,要不要听摇篮曲?”
“我这就睡!”凌霄连忙闭上眼睛装睡。
说来也奇怪,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困意便涌了上来,侵袭整个脑海,凌霄无力抵抗,顺从的进入了梦乡。
屋子里安安静静了片刻,灯再次亮了起来。
三日月宗近坐起来,仔细打量着凌霄的睡颜。
凌霄不是活泼的性子,就连睡觉时也很安生,他仰躺着,双手交叠放在腹部,规规矩矩的。
凌霄也很少笑,平时表情都很淡,不高兴也好开心也罢,喜形于色对他来言非常少见。
三日月宗近这个老父亲硬是从凌霄安静乖巧的睡颜上看出了稚气,鬼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大概是心态变了吧。
忽然得了一个儿子,虽然儿子比他年纪要大,但是终究稚嫩的很,三千多年的岁月于凌霄来说,还不如三日月宗近的五百年。
三日月宗近有着“天下五剑之最美”的美誉,为刀剑时,持有之人总是不断的变化,而他也因为“最美”之名,被人类束之高阁,只上过一次战场。
当他有了灵识之时,便在本体中冷眼旁观世间百态,爱恨情仇。
可凌霄呢?三日月宗近问过凌霄的经历,三千年来,他只有三个主人,一个将他当做幼童来启蒙,却被奸人所害,身陨之后,凌霄沉入海底千年,等来了另一个只视他为兵刃,又将他作为封印的主人。
他所经历的漫长生命里,远不如三日月宗近“看”到的精彩,对待某些事情,他远远不够成熟。
还是个孩子呢,三日月宗近慈爱的想。
傻爸爸正幻想怎么教儿子一些常识,儿子一定会用对他崇拜不已,说不定,不,是一定会说“爸爸最厉害了!”
三日月宗近低笑出声,他伸手想摸摸凌霄的脸颊,忽的眼神一凝。
三日月宗近神色微变,他把盖在凌霄身上的薄被往下拽了半截,轻轻的拉开凌霄的衣襟。
看清后,三日月宗近瞳孔猛地一缩,失态的探身,把凌霄放在床头的本体拿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凌霄的本体,眼睛不住的在凌霄与本体之间来回打量。
剑鞘做的很是华美精致,材质三日月宗近不清楚,但上面的花纹雕刻却极为不凡,流光溢彩。剑柄和剑鞘有些差异,但并不大,只是花纹有点区别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