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是奥哈拉夫人还被称为艾伦小姐时的保姆妈妈,陪伴艾伦小姐出生到长大,从凡尔纳到亚特兰大,可以说是奥哈拉夫人的一部分。她怎么会让这个新来的红色黑人(嬷嬷嘟嘟囔囔的时候说过纯黑人有点瞧不起和印第安通婚的混血)站到她的头上去。所以嬷嬷不想让迪尔西有见到女主人的机会,将她和女儿拦在主屋外面不准靠近。
于是迪尔西就故意大声说话,引来奥哈拉夫人。可是奥哈拉夫人并没有像迪尔西打算的那样见到迪尔西就听从迪尔西的安排。反而只说了一句:“你要听从黑嬷嬷的吩咐。”(就是韩丽和苏爱伦看到的那时候说的)
现在迪尔西在黑人窝棚那边被其他人孤立了,大家都不愿意跟她们住在一起(波克先生一直睡在书房旁边的小屋,以便随时听候奥哈拉先生的吩咐。迪尔西如果争取不到内管家的职位就不能住到主屋里,那么她们母女就只能和其他黑奴一起住窝棚)。但是迪尔西在昨天晚上就打听出斯嘉丽的贴身侍女是海薇,今天早上海薇被那个叫碧西的小女孩堵在院子里纠缠了一番,差点把水罐打碎。那个碧西想直接替代海薇来侍候斯嘉丽。
韩丽真的无语了,这对母女太有上进心了。
“早间新闻”结束后韩丽在房间里享用了丰盛的早餐,说实话,韩丽很怀念现代的伙食。因为这个时代的谷物加工还停留在一个比较原始的程度上,比如荞麦面饼,就算配上厚厚的蜂蜜也掩盖不住它拉嗓子的缺点,但是火腿肉汤还是非常鲜美的,配上暄腾的小麦面包(面粉的颗粒非常粗糙,像是全麦面包加强版)韩丽能吃两碗。
嬷嬷很满意斯嘉丽乖乖吃早饭的行为,但是给斯嘉丽束腰的时候就不高兴了:“要我说,斯嘉丽小姐,你应该少吃几口,我连17寸的扣眼都拉不到了,等一下,我去叫海薇来帮忙。”
然后韩丽被两个黑人踩在地毯上束腰,虽然达到了17寸,但是韩丽感觉自己好像丧失了一部分肺功能,只能不停的扇着小扇子好吸进去更多的氧气。而后韩丽还要穿上层层叠叠堆得像小山一样的衬裙,外面再穿上一件玫红色塔夫绸宽袖常服。在温暖的4月,束着腰穿这种裙摆好几层的大裙子真的不会中暑吗?
马车早就擦洗干净等在楼下,海薇把妈妈缝补好的那件绿色舞衣包在盒子里带到楼下准备装车。奥哈拉先生准是一大早就喝酒了,脸上有两团不正常的红晕,说话很大声。两个妹妹还在房间里叽叽喳喳的争吵喊叫,嬷嬷被她们扯去评理了。快到10点,屋里开始热起来了,韩丽走出屋子坐在门廊里贪图那一小股春日的微风,脚下不远处就是秘密兔子洞。
空气中飘荡着花香和树木新枝的味道,风从小溪那边吹来,带着微微水润的凉意。耳边有韩丽认不出品种的鸟叫声,还有后院咕咕的鸡叫声。远处的水面有白色的鹅成群的游过。来到这里快半年了,一直处的慌乱迷茫的情绪中,韩丽现在才终于觉得这里真是美得不可思议。
终于要出发了,韩丽和两个妹妹都坐上了马车,奥哈拉太太要留下和工头乔纳斯.威尔克森核对账目,因为家里刚刚把他开除了。暂时由大山姆代理工头的工作。嬷嬷也留下来协助母亲。本来要带碧西的,因为她是从十二橡树过来的。但是早上那样一闹,新来的母女两人都被留下了,所以坐在车夫托比旁边怀抱着四个舞衣盒子的是海薇。
奥哈拉先生的酒还没醒,一路哼唱着爱尔兰小调骑着马绕着车跑前跑后的表演纵马的特技。
韩丽坐在车上被晃得头晕,想必两个妹妹也好不了多少,因为一向叽叽喳喳吵个不停的两个人都紧闭着嘴一手举伞一手紧抓车梁。这年头还没有橡胶充气轮胎,铁质轮毂加上木质的轮圈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奔驰,震骨器这个名字真不是白叫的。
苏爱伦恶狠狠地盯着斯嘉丽,她在筹划怎么在晚上的舞会之前偷偷的穿上斯嘉丽的绿色舞衣。那舞衣是16寸半的腰围,所以在下午三点之前苏爱伦得找个十二橡树的佣人(当然不能用海薇,海薇是斯嘉丽的贴身侍女,对斯嘉丽忠心耿耿)给自己把胸衣抽紧,然后穿上舞衣找个地方躲起来。一直到下午4点半,斯嘉丽找不到舞衣就只能穿那件粉色的了。苏爱伦为自己的计划洋洋得意起来。
路上遇到了塔尔顿家的女眷马车,和奥哈拉家不一样的地方在于这架马车是由塔尔顿太太亲自驾驶的,宽大的六座马车上满载着四个穿着颜色各异的塔夫绸和硬纱堆砌起来的常服的姑娘和两个抱着舞衣长匣的黑嬷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