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别周老,靖王和凌阳去芷萝宫看望静嫔。静嫔早已准备好糕点等候在宫内,看到靖王和凌阳的身影,连忙上前迎接。
“拜见母妃”/“拜见祖母”
“快快起来,一家人何须如此多礼。”
凌阳听罢,连忙拉着靖王站起身,然后跑到静嫔身边扶着她坐下,也不管有没有榻垫径直坐在静嫔身边,抱着静嫔的胳膊不松开,“我就说嘛,奶奶才不会看重这些虚礼,可是父亲偏偏这么固执,有这些见礼的时辰,还不如让奶奶多抱抱呢。”
靖王坐在矮桌的另一边,正在整理衣服却听到凌阳这么说,抬起头呵道:“凌阳!越发没有规矩了。”
凌阳并不害怕靖王的呵斥,她松开静嫔的胳膊,拿起桌上的糕点吃了一口,“奶奶做的榛子酥越发好吃了。”说着环视了殿内服侍的侍女淡淡道:“规矩是做给别人看的,这里有别人吗?”
静嫔唤来侍女将榻垫拿来,让凌阳跪坐,又倒了一杯茶放在凌阳面前,好笑道:“知道你不喜欢侍女服侍,以前由着你,是觉得你还小,如今你快要及笄,身边再没有侍女服侍,会让别人笑话的。”
凌阳拿起茶杯喝了口茶,小心的看了一眼正在吃绿豆糕的靖王,满不在乎的小声道:“反正他们也嘲笑不了多久。”
“凌阳!”
静嫔示意周围的侍女下去,然后又一脸哀伤道:“你身体虽不好,但你如此说,又让我们如何自处。”
凌阳没有回答,只是盯着最后出去的一个侍女看着,靖王见状收起怒气,与静嫔对视一眼,静嫔看了一眼远去的侍女,问道:“那是小新,这孩子做事仔细,我就将她留在身边,不认识了吗?”
“一个侍女,会骑马?”凌阳嘲讽道。
靖王仔细想了想,一脸惊愕。静嫔见状,也不在怀疑,“是我疏忽了。”
凌阳站起身,走到门口,“奶奶从未骑过马,自是不会察觉会骑马的人和不会骑马的人有什么差别。”说着,转身对静嫔一脸兴奋道:“奶奶,不要换了她,说不定还有意想不到的用处呢。”
“会有什么危险吗?”靖王有些担心。
静嫔笑道:“我想不会,小新这孩子既然要害我,就不会让我发现她了。”
凌阳笑了笑,对端坐的两人躬身道:“我去看望祖奶奶了,父亲和奶奶慢聊。”
看着凌阳走远,静嫔收起笑脸,满目哀愁,“翎儿的身体看起来又弱了。”
靖王盯着殿外,半晌,他低声道:“前日,她有些低烧,昨夜才好了些,儿臣让她在府休息,却被她讲了一通大道理,无法,就让她跟着了。”
静嫔笑了笑,眼眸中透出浓浓的担忧之情,“我猜,翎儿定是拿太皇太后和我来威胁你了。我这还有些药,回去的时候,带上吧。”
靖王点了点头,然后起身走到殿门前,呼了一口气,沉声道:“母亲,儿臣决定要争一争了,为了玉儿,为了小殊,为了皇长兄,为了七万忠魂。”
静嫔缓缓走到靖王身边,“还为了你和翎儿。”
靖王有些惊讶的望向静嫔,静嫔一脸平淡的看着自己的儿子:“我为林家人,无奈入了这宫墙之中,好在你与景禹、小殊交好。我原想这样平平淡淡一辈子也不错,可是上天还是觉得我太过贪婪,一场大火烧毁了一切!
我眼睁睁的看着你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好似所有的一切都不再重要,甚至就连翎儿你都想要弃之不顾!我无法一直陪伴在你的身边,但我可以想象到你一个人守着原本的荣光和欢乐是多么的无助和绝望。
十二年了,过完这个年,就是十三年了,这十几年来,翎儿除了周岁,没有过过一次生辰,你起初还因为翎儿与陛下的关系,厌恶翎儿,可你不知道的是翎儿为你我付出了多少,陛下又利用翎儿多少,若是陛下真的疼爱怎么会从未为翎儿过过生辰。若是翎儿没有生过那场大病,恐怕你会一直忽视翎儿吧。
所以,景琰,去吧,母亲虽不能为你做些什么,但会一直支持你。无论是为了死去的人,还是活着的人。”
另一边,凌阳离开芷萝宫去看望太皇太后,走在宫室间,凌阳眼眸无光,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连路过的蒙挚向其行礼,也只是摆摆手没有多加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