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我看不透。
也看不懂。
然而我爱他。
无所谓彼此。
吴邪干脆换了个方向,朝着张起灵的位置就躺了下去,不出所料身下果然是一片冰冷的柔软。
张起灵的手慢慢覆在吴邪的眼睛上。
“累了?”
“才没有。”吴邪笑起来,然而没有推开张起灵。
吴邪的眼睫毛很长——这很奇怪——轻轻打在张起灵修长的手掌里。
“小哥,你说是不是梦啊,一觉醒来就看不见你了?”吴邪依旧笑。
“...”
“不会。”张起灵开口了。
“但愿如此。”
惟愿如此。
安如我心。
半个月。
很快如约而至。
“胖子。”吴邪站在树下看着胖子笑。
胖子咬着嘴里的狗尾巴草:“干嘛干嘛,不会是要表白胖爷吧?”
“滚你丫的!”
吴邪笑骂出声,然后抬头看天:“胖子。”
胖子这回真的一副捂胸口状:“卧槽,小天真你是怎么了?欲求不满?”
恭喜胖爷收获小黑刀一枚!
张起灵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胖子身后,冷冷地看着胖子。
胖子全身一个抖索:“小天真你诈我!世风日下啊!人心不古啊!”
吴邪轻笑,然后贪婪一样地看着张起灵:“小哥。”
“我在。”
吴邪笑得更灿烂了。
请不要当我傻。
也不要这样隐瞒。
我会心寒。
然后心冷。
吴邪终究没有说出声,仰起头一如从前地看着张起灵,然后起身,并肩。
记得曾经看过一句话。
与其仰望,不如并肩。
真可惜自私的你根本没有留给我这个机会。
所以请不要怪自私的我同样不给你这个机会。
张起灵皱起眉:“吴邪。”
“嗯?”吴邪笑得更灿烂了。
就是这样的灿烂,忽然让张起灵一直平静的心惴惴不安。
次日。
当巴乃的阳光照进屋里的时候。
蓝白色的床单里面只有坐起来苦笑的一个人。
“呐,小哥你说会不会是梦,一觉醒来就看不见了。”
话语依稀还在耳边。
不过你的承诺呢?
胖子我给过你机会说出来。
我不信伶俐如你不知道我在干什么。
既然如此,只能抱歉了。
吴邪虽是西湖边上的小老板,多年经商并不代表着不明白社会险恶和人心易变。
相反,是他不愿意去想。
然后心甘情愿地觉得世界安好。
所以会在第一次见面就冲他们笑得天真无邪。
小哥,你猜啊。
当年我是忘记了什么。
才会觉得那片白雪皑皑是彻骨的悲哀。
才会有连世界都离析的不清晰感。
才会...变成这样。
当阿贵推开门的时候,心里已经知道事情要遭。
明明昨晚胖子才说的今天务必看好吴邪,结果一起床就丢了。
这都是宿命吧。
阿贵转头看了看晨曦下朦朦胧胧的乡村,似乎在初阳下还未睡醒的困倦。
事实上大网已经展开。
就看你们,躲不躲得过宿命。
忽然觉得前景一如既往地扑朔迷离。
路上。
晃晃荡荡地坐在驴车上,吴邪心情真心不赖,如果条件允许他是真想唱首山歌过来表示一下心里汹涌澎湃的幸福的。
闷骚瓶子上了老子的床你还敢跑是不是,看老子怎么把你逮回来跪搓衣板!
一点也没有意识到追夫路漫漫无涯的吴邪同志很开森。
然后赶驴车的老汉有一头盖过眼睛的花白头发,操着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问:“小伙子这么开心是怎么啦?”
“哦,追媳妇。”吴邪笑起来。
老汉转过头去絮絮叨叨:“现在娶媳妇不容易了啊,老汉替你高兴啊!”
吴邪凑了上去:“老人家是这里人?”
“是啊,呆这里几十年了啊!”
“怎么不搬出去?”
“习惯咯。”老汉一声长音,然后生生被路上的石子磕得断断续续。
吴邪在驴车上颠得七倒八歪,差点被一头从车上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