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依旧没有反应,不疾不徐的说道:“非也,我刚才想请教越王八剑,但是乱神兄手中名剑,却偏偏是你们六位中唯一不属于越王八剑的一把。若非实力非凡,且大有来头,如何能够位列其中呢?”
话音一落,乱神再也不想忍耐,手腕一抬,剑尖直指张良的胸口,惹得他身后的公孙玲珑一阵惊呼,他语气阴骘的问道:“你光动口,不动手吗?”
白芷看了一眼被扶苏叫过去的赵高,扭过头来,张良与乱神的对话还在继续。
“动手自然是要动的,剑如君子,胜负是小,论道是真,如果不问青红皂白,见面就拔剑相向,岂不是变成了山村野夫,更是违背了公子定下的论剑大义。如果不论道,只拼命,我现在就可以认输。”他还侧身望了一眼扶苏,煞有介事的问道“不知公子意下如何?”
“好一个不拼命,只论道。”扶苏的语气凉凉的,竟让人一下子摸不到他的态度,“子房的确好口才,莫非你对这把乱神古剑颇有了解?”
张良不言,只是低头看了看指在自己胸口处的剑,又看了看对面的人,直到乱神不情愿的将剑放下,他才开了口:“这把剑来历不凡,说来话长。”
李斯早已看穿张良想要拖延的目的,此刻插话说道:“公子日理万机,惜时如金,子房长话短说吧。”
既然惜时如金,便不应该跑到儒家来办什么论剑大会。
众人当然明白李斯的话只是个借口,但没人敢拆穿,张良还是恭敬地回到:“是。”,继而解释道“儒家祖师论语中有云,‘子不语怪力乱神’,其中便提到此剑,其原意乃指修学之人,治国之道,循天地之法,重人事民生,不可妄谈怪异,神明之事。此剑原来亦为越王勾践所铸,以白马白牛祭昆吾之神,铸成后削铁如泥,携带风雷,威力无比,越王大爱之,然而次年,吴越之战,勾践大败,此剑也落入吴王手中,后越王卧薪尝胆,最终一雪前耻,因此剑寓意不详,该名为乱神,另寻名师,再铸八剑。所以,乱神虽为越王名器,却没有列入八剑之中。”
张良话毕,场内静默了几秒,最终还是扶苏点头道,“想不到这把剑还有如此来历,扶苏受教了。”
他的语气很是平稳,却不怎么能让人听出虚心受教的意思,白芷还没来记得看他一眼,便听到乱神满是怒气的问话:“你论剑结束了吗?!”
“结束了。”
“可以动手了吗?!”
“不可以。”
“你!”
在张良身后的白芷清晰的看到乱神要抬剑的动作一顿,话语一噎,半口气差点没喘上来,满面怒容,脸色更阴沉了。
张良却面色如常,“好心”的解释道:“我刚才请示公子,想请教各位执掌越王八剑的兄台,指的是,你们六位!”
“三师公要一个人挑战六剑奴?”
“怎么回事,这不像三师公平日的作风啊?”
“三师公能打得过吗?”
剑道馆内众弟子的谈论声再次传到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此刻,坐在李斯身旁一动不动的赵高终于眯了眯眼,将目光落在场中央执剑而立的蓝色身影上。
乱神看了看他,不屑的道:“我一个人就可以,你还不够资格让我们六个人一起出手。”
“刚才子房之请求,公子已经同意了。听说六位一体,神乎其技,如蒙赐教,荣幸之至。”张良就站在那里,浑身上下散发出胜券在握的悠闲,他微微笑着,脸上是毫不退让的坚定。
“既然张良先生执意求教,要不你们几个就给他上一课吧。”
白芷朝声源处看去,只见赵高跪坐在垫子上,脸上带着阴森的笑意,鬓角的深红色发丝被风吹的起起落落,遮住了他看向张良晦暗不明的眼神。他话音一落,五个人就像被打开了某种开关,立刻闪到了乱神旁边。
转眼间,六剑奴呈包围形态站在外围,随着戴面罩的领导真刚一声“速战速决”,六剑奴纷纷亮出了自己的武器,直指中间的张良。
明明处于劣势,当其他人都为张良紧张起来的时候,他依然重复着刚才的话:“六位执掌上古名剑,是否先介绍一下,我们先论道,再比剑,如何?”
啧,活像大话西游里的唐僧,没完没了,令人烦躁。白芷无奈的叹口气,心道六剑奴的想法一定跟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