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间隙,连胜七也忍不住提醒道:“你再不拔剑会很危险。”
尽管在外人开来,颜路躲闪的有些狼狈,此刻他也只是端正的立于胜七对面,面容仪表分毫未乱,淡淡说道:“剑已在手中,小心了。”
随着他话音消失,他手腕一转,迎着光线,那把剑柄下透明的剑刃终于在虚空中逐渐显现,朴素却十分美丽。
见他亮出了自己的剑,胜七眉头一皱,手中巨阙向着颜路上半身横劈过去,颜路突然不再躲避,而是迎了上去,右手握着剑,朝着胜七同样的位置划了过去,同时上半身后仰,躲过了巨阙的攻击。
两相交错,谁也未能伤到对方,只是互换了位置。
胜七转过身来,开口道:“你用的剑很古怪。”
颜路淡淡一笑,“在下手中之剑,名为含光。”
也不知胜七是否知道含光的来历,只是在颜路话音一落的下一秒,他便将巨阙脱手,用内力推了出去,巨阙向着颜路而去,剑尾连着的铁链“卡啦”作响,颜路侧身躲过巨阙,在一圈圈铁链中冲向胜七,眼见含光即将刺到胜七胸口,胜七左手搭上铁链,一个用力,巨阙立刻掉转方向,从颜路身后袭来,颜路面色不动,收了剑式,在巨阙上方翻越而过。
这个动作有点眼熟啊……
白芷微微思索了一番,随即立刻想到:这不是运动健儿们极其标准的跳高动作吗?!
果然古人的智慧是无穷的。她自顾自的点点头。
颜路再次躲过巨阙,手中含光出其不意的向着胜七的头部而去,胜七见状低头,他的头发便被含光削的丝丝而落,本就短的头发现在更短了。不知是不是极其宝贝他的头发,胜七皱眉,含着霸道内力的巨阙不留一丝余力的朝近在咫尺的颜路砍去,不过颜路毫不迟疑的向后跃起,这一击未曾伤到他,却将剑道馆的地面砸出了道裂痕。
见此景,白芷不由得道:“如此霸道,巨阙不应该被称为剑。”
“那应该被称为什么?”
本来自言自语的白芷没想到有人回话,微微一愣,继而看到发问的是张良,这才说道:“应该称为刀。”
“为何?”
“剑,素有‘百兵之君’的美称,既被冠为君子,不免让人想到‘文质彬彬,温润如玉’,因此剑这种兵器被人用着应该是轻灵俊秀的,可是这把巨阙剑,生来钝重非常,现在到了胜七手中,又是砍又是劈的,场面真是……让人不想再看,也不知铸剑的人到底怎么想的,还不如换成刀了。”
张良无奈一笑,摇摇头道:“也就只有你敢批判名剑的铸剑师了。欧冶子本身就是铸剑鼻祖,你叫他铸刀他也不会啊,而且胜七这样的人,眼前只有战争与杀戮,哪里还有心思管他打起来到底美观与否呢。”
白芷撇撇嘴,本身她也只是无聊吐槽一下,现在并没有什么可反驳的,她看了一眼仍在缠斗的颜路,又看了看神色轻松的张良,开口说道:“三师兄对颜师兄似乎很有信心。”
她的话一说完,场中“咚”的一声,巨阙再次与地面亲密接触,这次似乎威力更大,炸起来的土块蹦出几米远,有的都飞到了白芷身边。她皱了皱眉,正想向后错一下,面前却突然出现了一块浅蓝色的布。
不,那其实是一个人的袖子。
张良下场后就将束着的袖摆放了下来,此刻,他将一只手臂放在白芷身前,宽大的袖摆将乱飞的土块全部都挡了下来,稀里哗啦的落在白芷的坐垫外围。
白芷愣在原地,眨了眨眼,心中不知道什么感想,有些感激,还有些无法抑制的开心。她看向张良,却见那人只是无所谓的甩了甩袖子,接上了她刚才的那句话,问道:“从何得知?”
半晌沉默,直到张良略带疑问的眼神投了过来,白芷才恍然想通他是在问自己为什么说他相信颜路。她整理了一下心情,这才说道:“三师兄看起来一点也不紧张。”
“你不也是?”
白芷被他的反问弄得一噎,总不能说因为自己知道剧情吧?!
好在张良并没有问下去,只是看着白芷苦恼的脸色莫名一笑,解释道:“含光之下从未有败绩,这是其一。其二,”他正了正神色,“胜七的每次进步都是锁定目标,不断超越,然而一个人,要跳跃就必须有一个着力点,如果无从借力的话,胜七的遇强则强与二师兄的遇弱则弱,简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