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到那人的眼睛......
白芷前行的脚步慢了下来,内心却是不由的惋惜起来。
刚刚她特意将这条笔直的回廊说成分叉口,就是想看一看是否如心中所想,听闻那人毫不犹豫的回答,白芷心下了然,少羽的眼睛......果然是看不见了。
虽然不知道缘由,但想来,应该和他们的蜃楼之行脱不了干系。不过,白芷此刻的内心却是疑惑大于惋惜,从没听过历史上的项羽是个瞎子啊......这玄机又在搞什么鬼?
边走边想,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了她的房门口,白芷下意识的推门,却突闻身后一阵箭矢破空而来之声!
白芷迅速身形一转,眼前一道箭影闪过,“嘣”一声,一支箭羽钉在了门框之上,她转身看向箭矢来的方向,却见那里只有树上积雪微微抖落,再无其他。
白芷收回目光,将视线落在那支箭矢上,这才发现随着箭矢被钉在门框上的,还有一封信。
白芷将箭矢拔了下来,朝周围看了两眼,确认无人后,走进屋子,将门关上,这才展开了手中的信。
白芷青览:
若尔见此信,吾已离去多时,勿寻勿念,此乃吾人生之路,不可逆转。赠尔之玉佩,乃尔所寻之其一,齐王所赠,余下吾不知,仍需尔慢慢探寻,尔人生路,也亦如此。
公荀况书
信很短,寥寥几句,却交代了很多东西。
比如,荀爷爷或许在某个地方,仍旧安好;比如,齐国的铜盒里是一枚玉佩,而结合弑所言,秦国内部所获得的铜盒里也是一枚玉佩,可以猜测一下,是否每个铜盒里都是相似的玉佩呢?还有,从荀爷爷的语气来看,他似乎早就知道自己的动作,而他不仅不阻止,反而,要促成自己的行动,助自己成功。
白芷拿着信犹豫了一瞬,最终,还是缓缓走到炭火旁,将信扔了进去,那信纸慢慢变皱,转瞬成了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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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良刚刚洗漱完,头发还没有打理好,便听见门外小安的声音。他道了一声“进”便走到桌案旁坐下,拿起木梳缓缓梳拢头发。
小安径直走到张良身边,行了一礼,道:“奴才......”见那人看了他一眼,立刻改口道,“我之前将您的东西带出来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时机给您,今日听闻少爷好些了,我便把这东西带来了。”
张良用一条素白色的发带将长发从身后绑实,这才将小安手上拿着的东西接了过来。
那是一枚碧色玉佩,晶莹的翠绿色在阳光下泛着点点的光。张良摸着那玉佩上毫无逻辑的纹路,笑道:“它还在啊,我还以为,它也葬身在那火海中了呢。”
小安犹豫的道:“少爷似乎一直存着这枚玉佩,这玉佩究竟从何而来,为何从来没见少爷佩戴在身上过?”
“一个怪人给的。”说着,张良的脸上有些无奈,眼前的场景似乎跨过虚空,演变成了一条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回忆还在上演,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轻轻的敲门声。
张良回神,看向门口,见少羽正面带微笑的望向屋内,“三师公,打扰了。”
见有客人来,小安悄声退出屋,张良也没说什么,只是邀少羽进来坐,同时,他也走到大厅的桌案旁坐下。
他取了两个茶杯,边倒茶边说道:“怎么自己过来了?”
少羽行了一礼,这才坐到张良对面,回道:“这条路也走了几天了,如今单独来,也是小事而已,三师公不必担心。”
少年多自负,张良笑着摇了摇头,也没说什么。
纵然少羽想做的如常人一般,可他摸向茶杯的手第一次还是摸到了虚空,他勾了勾唇角,第二次准确无误的摸中了目标,他啜了一口茶,这才缓缓说道:“三师公,少羽此次前来,是为了告知您一件事。”
张良将茶杯放下,“何事?”
少羽道:“三师公也知道,农家内斗是以神农堂刘季将荧惑之石献给始皇帝而告终,始皇帝倒是一直没有对刘季的行为有什么表示,不过,就在昨日,朝中下了一道任命,任命刘季为沛县泗水亭长。”
张良扬眉:“真是令人意外。我当时建议他不要抢这荧惑之石,没想到他转手就送给了始皇帝。不过,”他笑了笑,“细细想来,虽然意外,但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好方法?”少羽的面上不知何时有了些许戾气,“若刘季代表神农堂,那农家岂非要投靠秦国?而且,如今农家四分五裂,纵然知道胜七是青龙计划的知情者,又能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