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我会死?
我......会死......?
当这个意识出现的时候,白芷的内心说不出什么感觉,震惊,恐惧,酸涩,难过......
“怎么回事?是不是哪里难受?”
......遗憾
对,是遗憾,明明说好要一直陪着师兄了,可自己......却要先走了吗?
“不是说了不行别硬撑,非要将自己折腾成这个样子。”
张良的责怪仍在继续,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继承了颜路的这种关心人的性子,白芷看着看着突然笑了起来。
如果别人告诉你你要死了,你会怎么样?
以前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白芷却是知道了。
会死又怎样?
每个人来到这世间,本就没想着能活着回去啊,反正,人终有一死,只不过,自己的假期提前了而已。
也......没什么大不了。
想通了之后,她终于开始正视面前张良的责怪了。
“那不行,”白芷喝了一口水,“师兄都当着众人的面说出了这个方法了,我怎么能给师兄拖后腿。”
张良看着她,苦笑:“早知道我就不说了。”
“那更不行了。”白芷强调,“这样的话,人宗就要输了。”
“可我觉得......你更重要。”
张良低眸看着身上衣服的暗纹,眼中流动的是一些莫名的情绪。家仇国恨仍旧在他心中占有很大部分,而另外的地方......天地之大,似乎都不及那女子的一个笑颜。
张府被烧,韩国被破,好像这一路走来,他都是一个人,一个人扛着所有的苦痛和伤害,一个人度过漫长的黑夜,如今历史重演,儒家被灭,彻骨的疼痛再次袭来,可没想到......仍有一人陪在自己身边。
这叫他怎么能不珍惜?
怎么能不小心翼翼?
张良看着他呆愣的眼神,叹了口气,说道:“师妹,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麻烦你以后做事......悠着点。”
“噗嗤”白芷本来正认真的听着他的教诲,没想到最后竟然蹦出了一个如此现代的词,词现代一些也没什么,可是配上张良一本正经的古风气息,就令她一下子破了功,“哈哈哈哈哈哈哈师兄这词从哪里学来的啊?”
张良无辜:“盗跖兄那里。”
白芷笑的乐不可支,想来又是自己不知何时在盗跖面前顺口说出来了,现在又流传到了师兄这里,师兄果然厉害,好一招活学活用。
可是少女不知道,即便如此厉害的张良,也终是难以勘破自己内心深处真实的心意,他所以为的亲情......就真的只是亲情而已吗?
白芷笑够了,才端坐起来,问道:“那迷魂阵里的事情,他们都告诉你了?”
张良点头:“嗯。既然阵中出现了章邯这个人,我就让盖先生和卫庄兄先去把他拦下来了,正巧他才离了商县没走多远。”
白芷缓缓点头,又犹豫着说道:“我看不懂晓梦这个人恐惧的到底是什么,也不知道章邯到底有没有用,我觉得......或许再想想别的办法能更保险一些。”
“没有别的办法了,而且......时间也不够了。”张良看着她一筹莫展的神情,安慰道,“放心,若是输了......我就带你逃到刘季那里,前些日子打听到,他当泗水亭长混得很是不错。”
本是一句玩笑话,可白芷却听了进去。她低眸摩挲着手中杯子的纹路,斟酌着道:“师兄......其实去那里,也不失为一个好方法。”
联想到少羽近些日子的做法,她忽然有种感觉,张良在这里......或许待不长了,那么刘季那里,确实是他该去的地方。
张良抬眼望向她:“师妹何意?”
“哈,”白芷避而不答,“我突然想到我还欠他一局赌呢,若是师兄带我去,我正好还上了。”
“他竟然把一无所知的你拉下水了?”张良挑眉,上下打量她片刻,“难道真是太过于无聊了,以至于随便找个人来帮他解闷?”
白芷:“听师兄的语气,莫非师兄深谙此道?”
张良:“非也,非也,在下,一窍不通。”
白芷:“......”
既然你我半斤八两,凭什么嫌弃我是“随便找个人”啊喂!
张良又坐了一会,便离开了,听说是章邯那边有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