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想了想,问道:“忘了问,你们当时是怎么逃出来的?”
就算幻音宝盒的秘密已解,以月神的性格,是不可能轻易将高月这种既能力高强又听话的棋子放跑的,纵然高月已经重拾记忆,难道有第一次就没有第二次吗?阴阳家的控心咒总不是一次性的。
“是星魂。”高月的神色一瞬间变得很是奇怪,似乎连她自己都难以置信,“是他估计放跑了我们,不知他做了什么,当时的情况下,月神似乎并没有能力出现,一出蟾宫,原本被星魂一刀斩杀的三足金乌又出现了,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能一路躲过追兵,接到了石兰姐姐等人之后,我们在蜃楼内部躲了起来,直到蜃楼靠岸,我们才趁机溜回了桑海城里。”
当然,她没将星魂在她耳边说的那句“玩个游戏如何?”说出口,只是认为这句话并没什么用,反而让她更加感受到此人的恶趣味。
蜃楼靠岸,必然有人上船或者下船,不用细想,便知道靠岸的缘由就是让星魂等人奉命剿灭小圣贤庄。
白芷闭了闭眼,忍住没吭声。
身旁的石兰发现了她的异样,将手覆在她的手上,缓缓握住,石兰没说话,千言万语似乎都在这一个安慰的动作中了。
白芷一愣,望了她一眼,将满腹心酸悲苦慢慢收了回去,只留了一丝笑意在嘴角,是了,无论已经逝去或者仍在眼前之人都不会希望自己总是惦念这些事情,徒增伤感,况且,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她的目光沉了沉,细细想着高月所说的话,“七王齐聚”,曾经的七王都死了,上哪里齐聚去,地下吗?很显然,不可能。如今与七王仍旧有联系的东西也只剩一个苍龙七宿了,解开苍龙七宿秘密之一的幻音宝盒已经完成了它的使命,那如今就剩下了铜盒。
白芷眼神一动,难道七王齐聚指的是七个铜盒相聚?
再结合自己心中所猜想的,七个铜盒之内全部都是一模一样的玉佩,莫非只要集齐七个玉佩就可以获得无上的力量?
......
开什么玩笑?!当这是集齐七龙珠召唤神龙吗?
......
搞什么......怎么这么像?!
她虽然极力想要否定内心的想法,但不知怎的,内心偏偏有一个声音不依不饶的说着:这就是秘密,这就是所有的真相。
那声音如同娇小却灵活的毒蛇一般,缠缠绕绕的留在她的心上,黏腻,惹人生厌,却又有着致命的诱惑。
白芷摆脱不掉,当下便决定,按照原来的路子走,反正她本来的路线与这个苍龙七宿并不冲突。
不过......她心里倒是还有另一个问题,星魂怎么回事?她之前没想到阴阳家内斗如此严重,可就算星魂真的想趁机除掉月神一方,他大可以就地将高月解决掉,为什么是放虎归山,刻意作死吗?
可若不是这个原因......他到底在图谋什么呢?
这个阴阳家的左护法,可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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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楼
炼丹房内还是一如既往的忙碌着,两个五丈高的人像相对而立,共同抱着一个大丹炉,那丹炉无时无刻不在燃着暖黄色的火焰,烧的上方的炉子扑哧扑哧的冒着热气,房间的石壁上满满当当的刻着繁复的花纹以及站在祥云上的仙人,只是那仙人们各个面色冷淡,衬着昏暗的光亮以及炉子冒出的声音,竟多了一些谴责的意味。
不过没人在意,来来往往的童男童女只管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就好,端药,倒药,加火,取药,按部就班,静的只能听到炼丹炉的声音。
而云中君此时正陪在前来视察的嬴政身后,旁边还有个低眉敛目的中车府令——赵高大人。
没人细究为什么本应远在咸阳的赵大人此时会出现在这蜃楼之中,因为要不是此人与始皇帝换了马车,那嬴政可能早在歹人前来刺杀的时候下去和阎王执手相看泪眼了,那有什么机会去追寻仙山了?
三人慢慢悠悠的在这丹炉周围溜达,过了许久,嬴政突然停了下来,然后就是一阵咳嗽声传来,他这声音本是不大,不过在针落可闻的炼丹房内听着,活像是要把五脏六腑都给咳嗽出来了。
赵高忙上前扶住嬴政,又朝云中君使了一个眼色,云中君会意,将手中握着许久的一个木盒子拿了出来,双手递到嬴政面前:“陛下,这是刚炼出来的仙丹。”
那盒子是规整的正方形,长宽各一指,上面只有边角上刻着一些祥云图案,简单极了。嬴政将那木盒子接了过来,打开一看,里面是两枚半截拇指大小的棕褐色丹药,几乎没有犹豫,他直接拿出其中一个,张口便吞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