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摇了摇头,指着地图说道:“听闻陈胜派人攻占原赵国辖地,我想,我们自己的东西,还是不要劳烦别人了吧。”
逸风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藏了这么久,终于要出战了吗!
他立刻站直,说道:“是!我这就告诉于望将军,全军整队,马上出发!”
说完,他就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主公坐在原地,他的手缓缓拂过酒坛的外壁,感受到一股凉意,他收回了手,目光落在地图上的某一点,眼神逐渐变得幽深。
他对权力不感兴趣,但却不介意将这水,搅得更浑一些。
毕竟大秦,已经气数将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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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季端坐在主坐上,一身衣服穿得整整齐齐,再也没有当年农家时候袒胸露乳的模样,俨然一副君子做派——如果忽视他手中把玩的两个骰子。
他看向下首坐着的张良,问道:“如今可否?”
张良颔首:“可以起兵。”顿了顿,他又道,“不过,要用起义军的名义。”
手中不停旋转的两个骰子一停,刘季问道:“为何?”
张良将两个袖子合拢,淡淡道:“起义军中大部分是民,攻击力不强,整体意识薄弱,虽然有项羽派去的下属指导训练,但兵少民多,素质依旧无法提升,客观的说,这场起义不一定能够成功。如果这种情况下自立为王,树大招风,大秦不仅会保留一部分兵力对付我们,还会在最终起义失败的时候,将全部的兵力第一时间转到这里。但以起义军的名义则不然,秦军只会以为我们是响应者,凭借一腔热血,并没有多少力量,那么他们会用全部的力量对付起义军的主力——陈胜和吴广,等事情结束,我们再正式拉开反秦大旗,一切都会变得容易起来。”
刘季摸了摸下巴,眯眼道,“没想到你是如此的......”
张良的目光转了过来,“什么?”
“咳......”刘季没再说下去,转而问道,“你一开始就想好了?”
张良垂下眼睫,即使那人的话没有说完,他也大概能猜出是什么,无非是一些阴险狡诈之类的词,毕竟当初让项羽招揽农民充实兵力的也确实是自己。
“也不是,”他回答,“当初我以为人多是好事,寡不敌众,在各方面都落后的情况下,人数优势毕竟也是个优势。不过......前些日子碰到了一件事,让我觉得我可能是错了。”
“子房......竟也会觉得自己错?”
这下刘季是真的惊讶了,从他们相识开始,张良在他面前就一直是个淡定的人,不轻易袒露自己的情绪,遇事沉稳,足智多谋,也因此,他才会请那人做他的军师。但他从来没想过,“错”这个词会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无错之人是谓圣贤,我可没那么自大。”他轻飘飘的看了刘季一眼,继而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叹了口气。
他真的已经做了太多的错事了。
“唉~”主座上的人也发出了一道不算很假的叹息声。
张良挑眉看了那人一眼,只见刘季看着手中的骰子,悲痛地说道:“想想以后可能就没有时间碰他们了,不如......”
说着,他将目光转向张良。
突然意识到他想说什么,张良微微笑了一下,接着站起身
——扭头就走。
“诶!别走啊,子房!”
“就赌一局,就一局!”
“子房,子房!”
身后那人竟直接追了出来,还在锲而不舍的呼唤着,张良眼角一抽,快步走进自己房间,扬手,房门“啪”的一声,紧紧关上,直接把那人关在门外。
门外那人不死心,一边拍门,一边劝道:“生活吧,不能那么无趣,你说你,成天只会下棋喝茶,有什么意思呢?”
张良没理他,走进内室,对着屋内早已存在的另一个人问道:“查到什么了?”
张安看了门外一眼,见张良没什么表示,这才回答道:“张平调查到,两年前,重伤的小师姐被人带上蜃楼,半年前才以阴阳家星月大人的身份出现在咸阳宫中,见过星月的人都说此人喜怒无常,阴狠毒辣,无论对谁,只要不喜,就会出手,是个完全凭借心情做事的人。而半月前,是她第一次出咸阳,目的地是上郡。”
门外的声音可能是打了鸡血,这么长时间竟还是没放弃,“......适当的赌博是有益身心将康德,能够使人神清气爽,精神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