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的视线一眨不眨的落在她身上,眼中隐有水光,眉头没有舒展,这让他看起来似乎是一副央求的神色。
星月情不自禁道:“是药三分毒,云中君给的东西我自然更加小心,我有办法,你不要……”
“担心”二字没有出口,星月突然回神,她为什么要向他解释?
于是话到嘴边又拐了个弯,“这与你何干?”
没想到张良听到这句话突然笑了一下,笑容一半处于光明,一半隐于黑暗,神秘而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他挑眉道:“师妹,那夜桃花树下,你还不明白吗?”
这下星月彻底说不出话了,那种柔软仿佛还停留在唇部,火烧的感觉慢慢的从耳根升到了脸颊,热的她几乎无法呼吸,只能僵直着身体,一动不动的看着他。
实在不能理解,那人怎么能把这种事轻描淡写的说出来,还笑的一脸狡黠?!
正在星月手足无措的时候,门外适时的插|进来一道声音:
“张先生。“
二人齐齐向门外望去,只见墨家的一群弟子毕恭毕敬的站在门口,显然是来收拾残局的。
张良点头颔首之后,那些人就开始动作麻利的收拾起来。
星月疑惑,徐夫子这个人,好歹生前也是个首领,竟没个同等级的人来送行?墨家的首领们现在都这么忙吗?
不过等到其中一个弟子下一句话一出,她就没空思考这个问题了:
“武安侯托我向您问一句,那水姑娘怎么安置?”
“武安侯”三个字一出,张良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此刻闻言,笑意一收,立刻转头去看星月,果然见她正挑着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张良心中暗道糟糕,之前救了星月回来,路上顺道救了这位水姑娘,可回来后一直陪在星月身边,倒是忘了这件事了。
可万万没想到,刘季竟会在此刻提起!
真是……补得一手好刀啊!
张良一急,起身道:“师妹,我可以解释。”
“解释?”星月冷笑,“不必了,你还是去找那位水姑娘解释吧!”
正好在二人说话的同时,那些墨家弟子已经将徐夫子的尸体带走,于是星月毫不客气的开始哄人。
用了几分力气才把他推出门,虽然期间张良一直在解释,但星月端的一副冷漠的表情,一句话都没有回他。
直到拍上门的那一刻……她才如同卸了力一般,靠着门滑坐到了地上。
那人的话让那个"梦"再次重现她的眼前。
十里长街,大红花轿,热闹的人群。
仿佛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一瞬间就浇熄了她的火热,只剩下滋滋冒着的白雾,狼狈极了。
门外张良还在急切的解释着什么,她全都听到了,可她只能沉默。
她惨白着脸,闭口不言,没有回应也……不能有回应。
她该怎么告诉他,他们之间……根本就不会有未来呢?
因为那人的眼中太温柔了,是那种孤注一掷的温柔,仿佛把此生所有的专注都放在了她一个人身上……可就是这种温柔,珍贵而又沉重,她不敢想,不敢奢求,怕一朝沉沦,万劫不复。
于是只能不知、不懂、不回应。
祈求他早日忘了吧,他从来都……不属于她。
门外的声音停了些许,不过片刻后,再次响起一阵敲门声。
星月心烦意乱,沉声道:“不是叫你走了吗!”
“星月大人,是我。”
这声音有些熟悉,潇洒中带着一丝慵懒,不过却也与记忆中有些不同,似乎是多了点点的沉稳。
星月起身开了门,见到来人,倚着门框挑眉问道:“刚才还在托人问话,如今怎么又亲自来了,武安侯?”
刘邦,沛县起兵后久攻丰邑不下,求助项梁,项梁为其增兵,三攻,得丰邑。由此,成为项梁手下一员大将,项梁死后,任砀郡长,被封为武安侯,将砀郡县①。
如果星月没猜错的话,如今这个地方,就是砀郡。
那她到底睡了多久啊!
武安侯刘季可不知道她内心的哀嚎,他拿出袖子中的两枚骰子,不羁一笑:“白芷姑娘可还欠我一场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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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魂大人。”大司命同少司命恭敬地立在宫门处,朝走来的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