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安道:“哦,是张平传回来的,他说‘云中君方面已经成功解决’。”
张良点头,“我知道了。”
说罢,抬脚就往外走,张安反应不及,下意识地问道:“少爷您去哪?”
张良却好似没听见一般,迈着轻飘飘的步伐往主帐方向去了,只是步速很快,显然十分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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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看到的是层层叠叠的冰锥,以及似曾相识的蓝色光芒,但大脑尚未给出合理的反应,身体各处已经叫嚣着疼痛,连呼吸都变得十分困难。
星月躺了片刻,勉力忽视身体各处仿佛要散架的感觉,咬牙站了起来,却没忍住喉间的滞涩,她捂住嘴,轻声咳了出来。
“你醒了。”
突然传来的声音令她的咳嗽声停了一瞬,不过没能坚持多久,更加剧烈的声音回荡在这处空旷的地方。
“咳咳……咳咳……”
好不容易停下了咳嗽,星月用帕子擦了带有血迹的手,同时环视四周,轻声道:“我以为我会直接毒发身亡或者……”视线落在跪坐在地上、垂头不语的焱妃时,她的话语轻微的顿了顿,“……被赵高打死。”
睁开眼一瞬间的似曾相识并不是没有道理的,星月如今的地方,就是关押东君焱妃的万年玄冰阵,不过又与那时不同,如今的玄冰阵早已不是冰蓝色,而是如鲜血一般的红——不,那就是血。
是从那个阵旁的焱妃身上流下来的血,按照固有的轨道,覆盖了原本的万年玄冰阵,形成了一个新的阵法。
至于为什么焱妃要这么做……星月看了一眼阵法中心毫无意识的少女,又看了站在阵法外的黑衣人,暗自叹了口气——想必是焱妃为了女儿自愿受的。
星月心中很是愧疚,毕竟当初信誓旦旦要保护人家女儿的是自己,如今不止食言,还害得母亲和女儿一同受罪。
弑似乎笑了一声,解释道:“有人动作很快,在你毒发身亡之前,杀了云中君,至于赵高那面,你在受他一掌之前,自己已经提前后退了,所以不过受了七成,死不了。”
“咳咳……”星月想要提起嘴角的动作被一阵咳嗽打断了,只好断断续续的道,“多谢……你救了我。”
弑微挑了一下眉,“你知道我要什么的。”
就算再不知道,当看到圆形阵法上悬空漂浮的五枚半玉佩的时候,她也该清楚了。
星月叹了口气,眉目平静,“在那之前,我想问你两个问题。”
弑的目光在即将成型的阵法之上停了片刻,又转回到她身上,颔首道:“你问。”
星月直视着他,缓缓道:“第一个问题,‘天下归一’,到底是什么意思?”
弑不说话,深沉的目光静静的与她相对,毫无波澜,但也正是如此,才让她觉得的可怕。
如果那封信上说的是真的,要有怎样的狠辣无情,才能毫不犹豫的摧毁一个空间?毫不犹豫的……斩杀那么多曾与他有过羁绊的人?
她不敢想,怕凉意再次入骨,痛不欲生。
良久,弑道:“我只知道,这是我回去的唯一方法。”
星月一瞬间闭了眼,淡漠的点头道:“……我明白了。”
“第二个问题……咳咳……”她睁开眼,“……赵高为什么一直想杀我?”
这次弑倒是很爽快,“因为赵高知道,他会死在你手里。”
星月道:“你为他测得?”
“是……也不是。”望见星月抛过来的疑惑目光,他解释道,“是我来之前的那个东皇太一。”
星月明了,怪不得他总是费尽心机地要杀了自己,原来是怕预言成真啊,只可惜……
星月笑容浅浅:“如此,我也不能违了天意,就先送他一程吧。”
弑道:“你倒是不怕死,刚从他那里逃出来,又想回去?”
星月微微一笑:“我有方法,他现在是不是去了子婴那里?”
弑哼笑一声,“人不在,消息倒是很灵通。”
星月摊手,无辜道:“我猜的。”
见弑一脸不信的表情,星月笑了笑:“至于那半枚玉佩,我回来再给你吧,我知道你不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