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鲁比指了指另外两间囚室里关押着的充满了绝望神情的几个人,说道,“那里还关着一个记者和一个作家。他们在战后都发表过东西公开抨击纯血主义。再往那边过去关着的人我就不大清楚了,我听说里面还关着一个魔法部的公务员。以前地牢里还有很多人,但这一年来越来越少了……”说着,鲁比露出了惊恐的神情。
“他们都死了?”金妮敏感地扬了扬眉毛,“我还以为莱斯特兰奇兄弟会想让他们的人质活得久一些?”鲁比叹了口气,露出了难过的神情。
“起初或许是这样,但是自从魔法部颁布了禁止和食死徒谈判的命令后,那些混蛋就不再关注我们的死活了。事实上,他们巴不得我们都死了,可以给他们节省些口粮。”
“他们还会定期给囚犯送来食物?”金妮不可思议地看着囚笼里的食盆。
“不过是些残羹剩饭吧了……”鲁比说道,“今年,他们似乎发现了我们这些人的新用处。他们需要我们活着……在我们身上做一些黑魔法实验。”说着,鲁比卷起了袖子,露出了发黑的被烧烂了的左手。金妮悲哀地捂住了嘴,无奈地摇了摇头。
“那么你呢,鲁比?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我……我的事不提也罢……”鲁比低下头,一声不吭。
“哦?为什么不能提?事实上在这么多人里,我最好奇的就是你被抓进来的原因了,鲁比。”金妮用那双敏锐的明棕色眼睛紧紧盯着鲁比手上那副银制的镣铐和身上一道又一道明显的抓伤,“我不理解,他们为什么要抓捕一只狼人?战时狼人不都站在神秘人那边吗?”
“你怎么知道——”鲁比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接着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没错,我就是一只狼人……就像你说的那样……在大战时,我确实被编进了黑魔王的狼人军团……但是,我真的是被逼的!”
金妮点了点头,示意她对他的信任,“那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鲁比低下了头,脸上露出了一种不可名状的悲伤之情。良久,他才再次抬起头来。
“我有正常的亲人,他们都是正常的巫师……大战结束之后,食死徒战败了,格雷伯克也被捕了。我侥幸逃脱,可是回到家我才发现我的亲人都死了。我的邻居告诉,他们仅仅因为批评黑魔头的血统政策就因此而被食死徒杀死。辛克尼斯时期,食死徒可以做任何事情而不用担心法律的制裁……
“那时候,我真的受不了了。我不明白我为什么要参与那些血统论分子挑起的战争,我再也不相信格雷伯克或是斯盖伯的那套说辞了。我依然想要复仇,但不是对正常巫师,而是那些挑唆我们打这场战争的狼人头领。
“所以,我加入了一个反对斯盖伯统治的狼人小团体。我们想要和凤凰社取得联系,然后推翻斯盖伯的统治。”
“但这个愿望还没来得及实现,你就被抓了?”金妮猜测道。
鲁比再次点了点头,“我们很难找到凤凰社,主流巫师社会根本不信任我们,因为我们是……是狼人,就像过街老鼠一样。”
“听着,鲁比,你永远不用为你是一个狼人而自卑。”金妮安慰道,“我有一个朋友,他也曾经是我的老师。他就是一只狼人,但这不妨碍他做一个好人,然后像正常人一样生活——不,他就是一个正常人。即便是在月圆之夜,狼毒药剂也能维持他的理智。”
“谢谢你,金妮。”鲁比感激地抬起了头,接着他有些犹豫地说道,“其实……我知道你是谁,我在报纸上看到过你的照片……你是救世之星的女朋友。”
“噢……唔……是的。”想起哈利,金妮感到内心一阵疼痛。如果她没有被抓到这儿来,此刻她会在干什么?和哈利一起裹在被子里看小说?还是一起在院子里飞上几圈?当然,更有可能是在为埋首黑魔法案件卷宗的哈利热牛奶。
“你还没醒的时候还喊着他的名字呢,喊得好大声。”
金妮感到自己的脸愈发得红了。她站了起来,戴着沉重的镣铐向铁栅栏走去。
“鲁比,这里看起来没有一个守卫,你们就没有想过逃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