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圣诞快乐!!大家们!下一更下周。
☆、九月
九月
琉司是被疼醒的,睁眼时所见是无边的灰白。
模糊看向远处,一轮斜月高高悬在半空,冰冷的光华映在水面反射出斑驳的光点。
海天相接的尽头,铅色的烟云缓缓流动。潮湿的风吹在脸上,撩着灼痛感。
胸口十分闷,她想大口吸气,张口就咳出许多胸腔积水,咸咸的。
原来是海水,不知为何,被冲到了海边。看起来,距离先前很远很远。
她不晓得在昏迷中沉浮了多长时间,也许霎那,或者如一年般长久。
月光昏昏映照着,疼痛如麻蔓延开来,将她裹得无法动弹。 一颗颗冷汗渗在额头,发丝贴着,开口却喉咙嘶哑无法出声。
脑袋费力转了转,想起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
她是为了去引开那骇人的巨蛛,而被逼到悬崖。拿命去冒风险,最后存活的几率多低,她不是不知晓。只是,因自己再无多日可活,她想着,至少让卡卡西老师平安躲过一劫。
可一切都太意外。意外地从蜘蛛指缝里捡回一条命,却意外地被他亲口要求离开。
其实在那之前,早已经打算走了。甚至连道别的微笑都准备好了。可最后的最后,却是卡卡西与妙月一同目送自己跌落黄泉。
荒凉海岸望不见一丝熟悉的景色,亦不知自己身在何处。小腿上传来的痛一阵一阵。翻开裤脚,那里不晓得什么时候被利刃割开一道深深的伤口。被水泡的太久,已经有些发白。
可以清晰判断出是医疗用手术刀划过的伤口,隐约知道是谁,却不敢深想。因为在悬崖上,随着脚痛之后,紧接着就是他手推向自己…
想到这,琉司胡乱抹了把脸,擦了擦脸上水渍。
身体太虚弱,没有多余的查克拉用来治疗。十分吃力地爬向岸边,腿上的刺痛像有什么蛰着般。
模糊望向四周,依稀辨得,这里,远的太安全。远到距离岐森谷翻几个山头就可以到达。
拾起根树枝支着地,琉司一瘸一拐去往树林浓密处。
身后浓烈海风在波浪翻滚间,夹杂湿湿的海水落在身上,带着冰刺的冷意浸入肌理。
受伤的一只脚,随着抬腿点地,每走一步都痛。
脸上的水渍不争气地,越来越多。
实在走不动了啊。
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呢?
从那样的高度。
琉司靠着树,艰难得喘着粗气,迷迷糊糊的,意识渐渐被黑暗吞没。
…
悠远的彼方,异域古歌,谁唱着。
熟悉的曲子。
从前许多个亦幻亦真的景,一幕幕倒回着。
有什么人看着自己默默流泪,与从前梦中常出现的母亲背影相似,哭着的人,就是她了罢。
她越来越清晰的面庞,琉司看得有些呆愣。
那淡眉如水,面皎若秋月。
怎么说呢,像是,偶入凡世的神衹。
琉司觉得,没什么词语能形容母亲的容颜了。
她长久地,绝然慯痛地,看着自己,嘤嘤啜泣。
是哭她自己爱错了人,还是哭她女儿爱错了人呢…
想问的问题有太多太多。
琉司正欲上前开口,场景忽的一换。
她回到儿时某一日。
芳草凄凄,随风起伏。被阿婆拉来罚跪在母亲墓前的自己,背上忽然一道热辣的疼痛。这狠狠一鞭子,阿婆抽的实实在在。
她目光如炬,“你跟你那早死的妈一个样子!今天,你救了他,记着,来日要你命的也是他!”
向来和蔼的阿婆似变了个人,那次她被揍的毫不含糊,她想起当时尚未到八岁的自己,险些丢了命。
只因她救了某个外族忍者的性命。
坟墓前的冷风尚未散去,下一刻,琉司置身于一团浓厚的雾中。
有一人徐徐踱近。
雾气渐散,和煦的柔光笼罩,映着银白的发,暖目暖心。
那人朝她伸出手,语调带着恰到好处的温柔,他说,“你好,旗木卡卡西。”
...
痛呀。
胸口剜进什么一样痛。
...
靠着树昏睡着的琉司,睫毛突然剧烈颤抖。
心胀得几乎裂成两半,却还是幽幽转醒。
熠熠的月华,凄冷清寒。
醒了,仍是自己一个人,饥寒困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