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进组的白村业君是吗?”剧务拎着一只鸡跟白村说些剧组常识把他领去换了戏服放在角落就跑去忙了,妆都不化。
白村全程保持“嗯”“啊”“哦”状态神游,现在又堆角落里抱着剧本看那两句半台词神游,对于这种冷待,一般被哭着求着请进组的人都会有心理落差,但白村没注意,确切的说,他一直在想别的事。不知不觉用来划台词的笔画别的,剧务手里那只油光水滑的大公鸡,形状像贞子的女人(某知名导演)和迹部的侧脸,只是一条线顺下来的,可几乎任谁认识迹部都可以看出来迹部的影子。
又一页,一个黑暗中的侧过头的背影,隐约能看到一只眼睛,眼神说不出的诡异和阴森,隐在黑暗中的黑衣背后印刷着数字,204。
“编号204,名字呢?”少女(女主)眨着眼睛好奇的问,“档案上没有,而且身为少年犯你竟然没剃头。”
“因为他们人太好了呢。”
笑着说这话的少年柔顺的黑色发丝垂至肩膀,语调不急不缓,沉而哑的动听声线。容颜仿若天赐,目光望着她,戴手铐的双手抚了抚发尾,尽管穿着犯人肥大的制服,脚腕也被拷上椅子,但他一举一动都赏心悦目,体现了良好的教养,神情矜持温和,一如一位贵族公子。
但有哪里不对。
那种诡异的令人窒息的感觉。
少女盯着这个不像少年犯的少年犯黑幽幽的浮着一层温和的眼沉默良久,尽量不把那份凝重和不安表现在脸上,直接问:“线索,你知道他去向的线索?”
“嗯……”他做出回想的姿态沉吟,嗓音让人耳朵一酥,“抱歉。”
诚恳而歉意过头的表情。
真诚的太过,做作的令人气血不通。
恶意一点一点的渗透出来,他翘起嘴角,看到少女愤怒,终于不再逗她,因为,
“无趣。”他皱眉,表情并不明显,面部整体来说是平静的,却完全透露出一种纯粹的恶劣和鄙夷,甚至有点生气的样子。
失望,原以为是一个有趣的人来陪自己玩了呢,就像被骗了。
少女浑身颤抖,她自己都不知到底因被耍愤怒还是恐惧面前的人。
案情的关键线索只剩这一条路可寻,自家小叔,不靠谱的探案搭档,伤的爬不起来,自己这时候必须撑住,取得胜利,回去好好嘲讽他,让他说自己弱鸡。
想到这,她强忍着,脸色煞白:“呵,自然不比弑父杀母的阁下有趣。”
他没反应,静静看着她。
“说出来对你我都有利不是吗,你隐瞒线索,难道为了所谓友情,我看你可没那良心,说出来,我给你足够的利益,钱财,你想从这里出来都不是难事。”
女主毕竟是女主,晓以利害循循善诱耐心十足。
少年只是看她,不挂温和面具的淡淡看她。
但是,寒意愈重的少女刚刚发现,他的视线锁定的是她脆弱的脖颈,他从始至终看的都是她脖颈血管里奔流的血液。
明明那么平静的眼神,安详又美丽的面孔,微微摩擦的指尖,却压的人喘不过气来,同时又有什么东西如同附骨之蛆一般让人由内而外的浑身发冷如坠冰窟,大脑停止运转一片空白,整个人都要被撕裂了……
“叮”
镣铐发出一声轻响。
演女主的女孩浑身一震,眼泪夺眶而出,推开椅子嚎叫着跑出去,精神不堪重负让她腿软的跑路都一步三晃。
这场戏剧本没太多要求,白村的角色只要求气人又可怕,而女主最终被气哭,回去搬救兵,总体来说符合剧本。
千反田满面潮红口罩被涎水打湿一片,刚想喊咔。
片场中心万众瞩目的少年懒懒的打个哈欠,长睫沾上被困意催出的泪水,稚嫩的面孔看上去乖巧的不得了,又奇异的有种慵懒的风情,而眼中毫无情绪。
“……咔!”
“可以了,就是这个,不用重拍,没问题,宝贝,完美,这条过……”千反田絮絮叨叨,陷入谜之气场。
这个人她用了。
回头就打电话。
这时一切才开始运转,女主演的助理才冲出去找人,腿软一如女主演跑出去的时候,旁观的一干人等才想起要干什么。男主演直直看着白村,任助理擦他身上溅到的自己捏爆的果汁,他跟他也有一场对手戏,那会是什么样的场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