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提前到了。”
看到她出现时,少年显得有些惊讶,他微笑着与前来搭讪的女生们道别,在她们不甘心的目光里,朝绘里走去,“怎么回事?你看上去可不是什么守时的人。”
“……一言难尽。”绘里在露天咖啡店挑了个位置坐下,“你刚从医院出来?”
“是。”因为之前大病一场,至今也要时不时去复查的幸村精市谈及此事时,脸上的笑意稍微减淡,“听凤医生说,你很久没有去复诊了。”
“不去了。”绘里挑了一杯饮料,“我怀疑他跟迹部景吾狼狈为奸。”
幸村:“……”
“你跟迹部吵架了?”
“差不多吧。”女生心不在焉地说道,“我跟他告白了。”
幸村:“………………”
她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说出了什么惊人之语,把冰块搅拌的哐当作响,幸村扶着额头,罕见地开始怀疑起是自己大惊小怪了,“你喜欢他吗?”
“现在不喜欢。”
“……那你去告白,也难怪他会生气。”幸村精市很快就想明白其中关窍,叹了口气。
“我当然可以瞒着他。”绘里抬起眼眸,懒散神色中短暂地浮现出认真的计较,“但不管是站在过去的我还是他的角度,都觉得这件事,他理应有知情权。”
“你恢复记忆之后可能不会这样想。”
女生耸了耸肩,“到时候再说。”
听到她这样说,幸村精市有些怀念地微笑了起来,“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呢,绘里。”
即使一无所知也理直气壮,在行动之前先明确自己的正确性,这样的性格,让幸村精市一度觉得很有趣。但是随着她出院后面临的越来越复杂的状况,还以为会变得更加谨慎一些,结果现在看来,她对事物的透澈观察中依旧保留着独一无二的鲁莽。
她是那种拿着真心在阳光下行走,从不害怕受伤的人。
“如果不是在医院遇见的话……”他靠向椅背,表面上不经意地说着,“大概会被你吸引也说不定。”
绘里惊疑不定,“?!为什么?”
幸村笑的更加温柔起来,“你很有趣。”
她觉得这种说法跟小朋友捞金鱼时对金鱼说‘你很好玩’是同一个性质的玩笑,敬谢不敏地回绝,“这个理由听起来没什么说服力。”
“就算是这样,”少年稍微侧了侧脑袋,敏锐地察觉到了她的疏漏之处,质问时神色里却带着天真无辜的好奇意味,“你刚刚,第一反应不是拒绝,对吧?”
“……”
“这不能怪我不坚定,”绘里难得被堵得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才怅然地放下手中的杯子,露出了深思的神色,“……所谓美色误人,大概就是这么回事吧。”
“咳——”
幸村精市心有余悸地拿开吸管。他想人各有所长,自己的确不应该挑战绘里的下限。
“没事吧幸村?”女生露出了担忧的神情。
“你不说话就还好。”
“……”
三番四次被勒令闭嘴,绘里不满地鼓起脸颊,继续默默地戳着杯底的冰块,她开始想念在一起时容忍她一直在旁边喋喋不休的手冢国光了——不知道这个时候他在做什么呢?周末的中午,这样晴朗的好天气,大概又在网球场训练吧。
回家的时候,或许可以顺便去他常去的俱乐部看一下。
“在想什么?”幸村精市冷不丁地发问。
“手冢国光。”反应过来之前,答案已经诚实地脱口而出,绘里转头看见幸村精市一脸了悟的神情,“……你干嘛试探我?”
“果然么……有种意料之外、情理之中的感觉。”幸村精市无视了她的问题,摸了摸下巴,“不过既然是手冢君的话,那件事,他应该没有跟你说吧。”
绘里困惑地皱起眉头,“什么事?”
“虽然很想说‘你们的事情应该自己解决’这样的话,但以他的性格,或许不会告诉你。”幸村精市叹了口气,接着说道,“U-17合宿时,手冢国光以强劲的实力突围的同时,接到了德国职网发出的邀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