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三省歪着头瘫在沙发上,眼睁睁看着唐山海被那人抱着走出了包间,直到门从他眼前被关上。
唐山海看他的那个眼神,苏三省忽然说不出的窝火。他知道这种感觉,每每觉得自己可以的时候,已经有能力的时候,现实却给了他一巴掌,来嘲笑他的无能。
陈深慢了他一步跨进房来,一步进来看清了床上的人,和苏三省两个人都像是被钉子钉在了原地。
房间里没开灯,厚重的窗帘拉着,只有洗浴间的门缝里透出光,白色的雾气从里间不断冒出来。
唐山海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被里,总是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带着湿意散落在额前,被子只盖到了胸口,露出了□□的肩膀和脖子,那上面还带着水汽,萦绕着暧昧的红色的痕迹。
陈深和苏三省的视线进一步适应了黑暗之后,才开始仔细查看屋内情形。
刚开始两人都没注意,此刻才看清,整个房间的地上到处都铺散着零落的衣物碎片。一条条一片片几乎铺了满地,那是唐山海昨晚穿着的西装,衬衣,包括里衣和裤子,一把裁缝用的剪刀就搁在床头柜上,让人不寒而栗。
“头儿,找到唐队长了没?”扁头的声音从外边传来,身后还跟着不少的脚步声。
陈深听见声音,想都没想,转身冲到门边,“啪”得一声关上了门,苏三省随手就落了锁。
“头儿?怎么了头儿?”扁头被拍在外面,不明所以,还在嚷嚷。
“你闭嘴,唐队长有点儿发烧,在休息,别吵着他。”陈深在黑暗中与苏三省对视,两人方才一致的行为已经达成了共识,这件事不能让更多的人知道。
“这究竟是谁?唐山海最近是怎么了?你为什么天亮才回来?”一连三个问题,苏三省却并没指望陈深能回答他。
陈深却在想,几天前唐山海说的一句话。他说,不知不觉间失去了意识,醒来除了身体不对劲,还发现衣服已经不是原来的那身了。
所以,这一次,这个人剪碎了唐山海所有的衣物,并且很有耐性的铺了一地。
这个人,他的占有欲不是一般的强,他们有了一个可怕的对手,有了一个比麻雀和熟地黄更加让人防不胜防的存在。
他可以悄无声息的对所有人下药,并且如入无人之境的带走了唐山海,在他身上留下这些痕迹。
洗浴间还冒着热气,说明他不久前还替唐山海洗净了身体,在他回来之前,这个人才消失。
他从容的做完了这一切,并将所有都展示在他们面前。
陈深和苏三省望着还在昏睡的唐山海,不约而同想必须先守住这个秘密,再不惜一切代价找出这个人。
☆、第 4 章
早晨,唐山海从昏迷中醒来,懵了好一会,才终于觉察到身体里那种可怕又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他只有过一次,在回去的路上,还开着车,就渐渐失去了意识,醒来,身体说不出的难受,穿着陌生的衣服。
那套衣服,从里到外都是按照他的喜欢选的,意识到这点,就有种冷意从四肢百骸漫延开来。
再舒服,都好像有无数的、细小的软刺摩擦皮肤,让他恨不得马上换掉。
太可怕了,一个如此了解他的人,就在他身边潜伏着。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无论再怎么小心,他还是着了道。
他没想到,在众目睽睽之下,那人竟然有办法带走他,并且再次对他做下这种事。
唐山海在被子里的手几次握紧又松开。
昨夜,在身体无法控制的松软下去时,他就知道要遭了,然而环视四周,只有比他更早
就软倒的一众人,这个时候没人有能力帮他一把,而他自己根本连站起来都做不到了。
酒有问题!
场中,只有他喝的酒最少,只有他到最后还保有一丝清醒。
唐山海软倒在沙发上,不断思索应对之策。
可惜,让他恐惧担心的脚步声还是响起来了。
他看见有人穿着黑色雨衣,帽沿遮得很低,脸上仔细的蒙着一曾黑纱,带着阴冷的气息靠近他。
那人摘下手套,伸手摸上他的颈侧,慢慢摩挲着挑起他的下巴,迫使他扬起头,露出整段修长脆弱的脖颈,嘴唇贴了上来,温热的舌尖允吸着那块皮肤。
唐山海用尽力气,才抬起手,抵住那人,想推开他。然而,只是做完这个动作,他就再没力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