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女子自始至终笑嘻嘻的模样,完全不在意它的反应,继续问道:“那你叫什么名字?”
雪白的小狐狸咽了口唾沫,想了想道:“我没有名字,要不…叫小白呢?”
白衣女子这回不笑了,眼睛一瞪,那小狐狸顿时脖子一缩,听她道:“这名字不好,祖奶奶以后给你取个好听的。”
说着话,边一手提起小狐狸向深山走去,小狐狸挣扎了一下,道:“什么祖奶奶,快放我下来!”
白衣女子只当做没听见,手一捞,将小狐狸圈住,继续往前走。
“你这小丫头,道行不高,脾气不小。”
“你管我!”
“以后我就是你祖奶奶了,快叫一声听听。”
“凭什么!”
诸如此类对话,一“人”一狐乐此不疲,渐渐走远了。
茂密的树林,如一扇翠绿的木门,在她二人身后渐渐关上。
*
数十里外的镇子中,周一仙一行人从酒馆里走出来,去寻落脚处的路上,给两个行色匆忙的过客算了卦,“骗”到手十两银子,这一天就这么晃悠悠的过去了。
待傍晚,几人在小镇边上找到一间不大的客栈,他们四处游历一向不挑地方,于是便住了下来。
夜色渐深沉,正是万籁俱寂时分,客栈中就连伙计都忍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大堂里没有人影,只燃着一盏灯,孤零零放在桌子上,灯火闪烁,更显寂静。
二楼客房此刻却突然有了一点异样声响,只是夜深人静,没有人注意罢了。
一个鹅黄身影,出现在阑珊烛光里,而后一眨眼功夫,挪移到了一楼通向客栈庭院的门扉前。身姿妖娆鬼魅,在这黑暗夜色里,实有种说不清的诡异。
她凝神静待,面色冷冷,妩媚的眉眼隐隐透着冰寒。她并没有等太久,一炷香过去,夜空便驰来一道亮光,施施然在她面前落下,光芒散去,露出当中一个身着黑色斗篷的男子,在他身旁,几缕黑气悄然萦绕,若不细看,决然时发现不了的。
金瓶儿俏丽的容颜在略微一怔之后,恢复了素日的娇媚,她冷哼了一声,却不靠近,右手也有意无意的缩回袖中,如此种种,明显对其毫无信任可言,只是面上,她依旧不动声色,挽起一抹笑意,对那人道:“公子可是让我好找。”
那人神色淡漠,嘴唇动了动,似乎在打量她。
金瓶儿娇笑一声,道:“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想必说的便是公子了。”
那人冷冷一哼,显得不以为意,淡淡道:“想死并不容易。”
金瓶儿秀眉一挑,笑道:“哦?不过小女子我还是觉得活着更不易些。”
那黑衣人冷哼一声,正是十分不耐的模样。
“往日里,我说过多次要见你一面,都是见不到的,怎么公子今日想起了我这个浪迹天涯的弱女子,又是为了什么?”
那黑衣人听到这话冷笑了两声,言语间带着淡淡讥讽,道:“浪迹天涯?仙子好自在……”
金瓶儿目光渐冷,笑容却不减分毫,面颊微红了一下,一双眼眸透着媚意,道:“公子才是好手段,这人海茫茫,真是要叫小女子一番好找。”
那人语气冷淡,冷冷瞥了金瓶儿一眼,这一眼,却是定在她的眼睛上,之后便是许久的沉默,他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嘲讽。
金瓶儿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秀眉微蹙了一下,道:“怎么,许久不见,公子可是想我了?”
那人躲开了她的视线,眼前女子眼波如水,似是要将人卷入其中,以他的道行和定力,心神似乎也有一刻微微动摇。
“恭喜仙子修行大成。”
金瓶儿一怔,心沉了一下,面上倒是笑容更胜,掩唇笑道:“公子果然厉害。”
那人冷笑不已,随即又说了一句,道:“不过想必也不太好受吧。”
金瓶儿面上一寒,身子僵住了。
“‘姹女媚’虽有所成,但女子体质阴寒,阴毒入骨,滋味恐怕不好吧。”
金瓶儿看着他,右手悄悄缩紧,没有说话。
那人也不管她,淡淡道:“我先前所说之事,仙子可有思量?”
金瓶儿眸中本是精光暗掠,甚至将要出手,如今听他这话,却是按捺住了。此人隐伏多日,不知这些日子都在谋算着什么,今时下了工夫来寻她,料想也绝没甚么好事……但她所求之事,却是与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