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秘密可以被任何人知道,被小兵知道、被其他将领知道,对他有危险的话,那些人杀掉就杀掉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这个秘密会在此时,被萧音一口道出。
萧音对他有危险吗?
当然,整个大昌国对他最有威胁的无疑就是萧音。她掌握着萧家军,掌控着雁落城里外,注视着整个边关的局势,更是对南疆痛恨在心。
萧音知道他的身份,没道理不一盾将他砸死啊。
沙哑着嗓子,白千野装作糊涂地问:“什么皇后,将军在说什么,你之前入皇城不是要封为贵妃吗?”
闻言,萧音轻笑两声瞥白千野一眼。白千野要跟她装糊涂,她还懒得搭理呢。
于是萧音并没有回应,只自顾自坐在榻上,倒了温水解渴。
提到贵妃,萧音也才发现,这一世也算是嫁人了,但身份尚且只能算是一个小妾呐。
嫁给白千野当皇后的话,好歹也算是扶正了吧?
能这样算吗?
白千野跟着萧音走到软榻边,他并不敢和萧音同榻而坐,只是脚底下像是踩了刺一样,站不住脚。因为萧音的不说话,心中痒痒的如同有一只初生的刺猬在抓挠。
“将、将军,你愿意嫁给我吗?”
看到白千野的忐忑,萧音轻轻地摇了摇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南疆的局势现在很安稳吗,你还有心情在我这里寻花问柳。”
下意识地,白千野没有回答前一个问题,而是先强调:“我没有寻花问柳!”
“嗯,是我说错了。”萧音很干脆地承认自己的错误。把自己比作花柳确实很不妥当。
“南疆局势安稳到你可以亲自来当眼线了吗?”她重新发问。
这一次没有废话,白千野避无可避。
僵着身子在萧音的面前呆站许久,好一会儿后,才佝偻了身子,缓缓走在软榻的另一边,沉重着躯体坐下。
“你……你知道我的身份?”
“嗯。”
白千野还抱有侥幸:“那我是……”
“原南疆王世子,不是你吗?”
白千野很想说不是。他张了张口,又无力否认地把话咽回肚子里。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毫不在意的萧音说着实话:“第一次见你,我就知道了。”
这个答案惊的白千野猛地从软榻上弹起:“第一次!?怎么可能!”
白千野知道自小就被人称赞相貌俊美,贵气天成。可难道是他长得就像是南疆世子吗,为什么会被萧音一眼就看出来,他的脸上写着“我是世子”?
“你骗我,”他说,“你是后来才知道的,对不对?”
萧音狐疑地暼向他:“为什么要骗你?”
从萧音的神情中,白千野是一点也看不出来她在撒谎。
想彰显自己的聪慧过人?白千野知道,萧音并不是这样的人。
“既然在第一次见到我时,你就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你为什么不杀了,还……”这是白千野最不能理解的,“还教导我武功、兵法,还允许我和你住在同一个院子里?”
“杀你?呵,我没必要杀你。如果我要杀人,那是因为我所杀的人对我有威胁,而你当时对我根本产生不了威胁。相反我还知道,如果教导好了你,你会去杀更多的南疆之人。”
眼瞧着白千野的脸上神情一点一点地阴沉下去,萧音的口气分毫不变:“明明可以很好地利用你,我为什么要杀你?”
在萧音说完以后,白千野沉默了良久良久。
就在萧音手中的茶水慢慢地凉掉以后,白千野说:“我宁愿听到的是你觉得我弱小可怜,这种会让我羞愧难堪的原因。”
萧音并无表示。
“那你现在为什么还不杀我?”白千野猛然抬头,直视萧音的双眼,语气沉沉,充满逼迫,“难道我现在对你还没有威胁吗?”
“如果不是我,大昌皇帝怎么会舍得将你放出皇宫,派你来镇守边关,命你上战场厮杀?如果不是我,你现在一定还过着舒适逍遥的日子。”
“大昌边境骚乱,百姓流离失所。大昌损兵折将!就在你来之前,那个马将军被我废掉了双腿,你不知道吗?”
“难道,这样还不算是威胁到你吗!”
他越说越是情绪激动。到最后几乎是吼着对萧音说出,令萧音万分莫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