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片段看下来,傅小昨都忍不住产生了“这个家伙还挺不错的嘛”的印象。
但很怪异的是,阿蝶对他的态度却从始至终不曾软化,每每面对对方的善意示好,她也总呈一种抗拒之意。
然后,在这样的僵持中,某一天,青年阴.阳师向阿蝶开口示爱。他请求阿蝶嫁给他,允许他有堂堂正正的名义,照顾她一辈子。
“……”
对于两人的相处片断,傅小昨看得断断续续,所以对于对方的感情由来并不太清楚详情。说不定是当初一见倾心?又或者是如今日久生情?
——无论是哪种,此时看着眼前青年那一派深情款款的模样,傅小昨都只能默默为他点一根蜡烛。
本着阿蝶的第一视角,恐怕没有人比她更清楚,阿蝶小姐对于眼前的青年,绝不曾抱有任何的粉红情愫——事实上,不要说是欣赏喜欢了,阿蝶对他反倒是以“怨恨”的情感具多。
——虽然,傅小昨不是很明白这份怨恨之情的由来。尽管对方的确阻止了阿蝶与母亲见面,但是出于为她安全考虑,这种做法未尝不能理解。
她只能这么想:也许阿蝶是在生活的巨大改变落差之下,下意识地将内心的负面情感,发泄在了亲近善待她的青年阴阳.师身上。
总之,不出意外的话,这位青年的求婚告白,怕是要宣告失败了。
她正这么想着,耳边响起了阿蝶的回复:“好。”
“……”
纳尼!?
傅小昨一边反应无能地瞧着对面青年脸上惊喜交加的神色,一边听见阿蝶继续说道:
“但我有一个条件。至少在出嫁当天,我希望妈妈能够陪在我身边。”
——
一转眼,就到了阿蝶出嫁的日子。
在傅小昨的视角中,只是眼前画面的一瞬切换,这具身体就已身着一袭华丽繁复的吉服,盈盈拜倒在了面色苍白的妇人身前。
身周看起来依然是在阿蝶居住的那个房间,装饰崭新喜庆。只是此刻,往日伺候在身边的侍人全部被遣散,徒留母女二人经久重处,一室喜色却也尽显空寂。
“阿蝶……妈妈对不起你。”面前的妇人也跟着跪倒了下来,哽咽着潸然落泪:“我明明、明明发过誓,为了你也绝对会忍住的……是我太没用了……”
相比起对方的情绪失控,阿蝶的声音里却透着一股安定的意味:“怎么会呢?一直以来,最辛苦的就是妈妈你。”
傅小昨对阿蝶的表现有些诧异。
从起初连日的悲伤垂泪、到后来对阴阳.师的莫名敌视、以及无端答应对方的求亲、兼之眼下这派反常的冷静——不知何时起,她发现自己已经跟不上阿蝶心态历程的转换了。
难道是这段时间画面跳得太快,她错过了什么关键剧情吗?
正顾自犹疑着,眼前的妇人已在阿蝶的安抚之下,稍稍稳定了情绪。
虽然眼中仍然盈着泪光,但看着眼前女儿盛装打扮的模样,她还是强制扬起一抹笑容:“阿蝶……我的阿蝶真的长大了,已经要嫁人了呢。”
“就算没有爸爸妈妈在身边,阿蝶也一定可以过得很好……”
“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听她这么絮絮叨叨着,阿蝶突然轻轻出声,打断了她:“妈妈。”
傅小昨清楚地看到,妇人整个身子瞬间微微瑟缩了一下。
她正觉得怪异,便听阿蝶沉静的声音继续道:“妈妈,你知不知道,爸爸是怎么死的?”
……什么?
阿蝶父亲是怎么死的?青年阴阳.师不是都说过了,是被阿蝶母亲失控杀死……为什么要当着对方的面又问一遍?
傅小昨听得愣逼,可待看到对面妇人的表现,她的懵逼感反倒更重。
对方闻言难以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嘴角发抖,神情中透着股说不出的绝望感:“阿蝶……?”
似乎从对方的神情中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阿蝶微微点了点头,轻声道:“我就知道……你怎么会因为失控就杀死爸爸呢?我不可能相信的啊。”
“……”
傅小昨看着妇人彻底无助慌乱的面孔,完全张口结舌——所以,阿蝶父亲其实不是死在阿蝶母亲的手下,那位阴.阳师说了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