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没夜的训练……他其实都懂。
我惨然一笑,声音渐渐低了下去:“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失去你吗……”
“嗯。”他轻声应着,抬手,轻轻将我落下的碎发别到耳后。
就是这么一个动作,让我忍不住哭了出来:“你知道吗……你是我留在这个世界的原因,是我在
两个世界里唯一的亲人……”
“……嗯。”他头一次露出如此明显的心疼表情,我本该开心的笑出来,却为他的话而惊的愣
住:“这你都知道?”
宁次拉着我的手,垂下的眸中闪动着复杂晦涩的思绪:“你前一阵子做噩梦,说了不少梦
话。”不过即使不说梦话,他也能大概猜到的。
他早就知道堀北昕有问题,见她之前,在硫磺硝石那里取忍具的时候天天还安慰他,说自己不怕
战争,见她以后却怕成这样,显然是堀北昕说了什么。而这个堀北昕,和之前的性格差异太大,
更重要的是,她在介绍自己的家乡砂忍村时,并没有那种如数家珍的自豪感。
唯一的可能,就是堀北昕不是堀北昕。
而这个堀北昕,知道未来的事。
和天天一样,知道未来的事。
这并不是可以让两个毫不相干的人能同时掌握并拥有的血继或者忍术,唯一的可能,就是……
他用了很多天来平复自己的心情,以及思考未来,但直到昨天,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他倏然豁
然开朗,心里再无半分犹豫。
“所以呢?那又怎样。”宁次说,伸手拭去我的泪,“你是天天,不是吗?”
我猛地怔住。
过往的一切在我脑海中回放,我经历的一切,和动漫中的一切,交错出现,最终竟渐渐重叠……
没错,其实我……就是天天啊……
我含着泪笑起来,像个神经病一样带着哭腔又明明在笑:“可是宁次,你怎么办?我真的不希望
你死。”
宁次揉揉我的脑袋:“我也不希望,更不希望你送死。”
“诶?”
“当肉盾和作死,这就是你救人的方式吧。”宁次的白眸中满是看破一切的了然。
“呃……”我一时语塞。
回忆了一下之前经历的一切,我不得不承认……好像的确是这样哦。
宁次坚定道:“我不准。”
我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扯扯他的手:“……可是宁次,我死了也许可以回去,你死了你要我怎
么办。”
在没有他的这个世界活下去,然后四处都是他的影子,这样吗?倒不是做不到,只是真的,太
苦,太苦。
苦到仅仅是想到,我的心就连着内脏一起拧痛起来,痛得我连呼吸都不能。
可是那又怎么样?我不能无理取闹,我们都是木叶忍者,我们不只有彼此,还肩负着整个木叶
村。
在复杂多变的战场上,连我自己都无法保证我一定不会死,连我在面对团灭和牺牲时都会选择牺
牲,更不要说宁次。
一种从骨子里浸出的无力感深深的包围了我,我就如同一个溺水的人,身边没有浮木,身下却是
个漩涡,不疾不徐,不紧不慢的将我一点一点吞噬进去。
这种感觉,大概就是绝望。
我只能紧紧抓住宁次的手,就好像握紧一些就能让这种感觉来得更慢一些更轻一些,让我不至于
这么难受。
“我会尽力活下来。”宁次轻叹一声,把我按到了他的怀里。
那是我一生之中最脆弱最彷徨的时刻,但就因为这么轻描淡写甚至连承诺都不算的一句话,我竟
鼻头发酸。
我只觉得,我的一生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怕是再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嗯。”我含糊着应声,把喉头涌动的哽咽静静的压抑下去。
如果早知道会像今天这样在乎一个人,在乎这里,我一定会从很早很早之前就开始改变剧情,早
到我刚刚来到这个世界,早到我刚遇到宁次。
我多希望,忍校里,笑若暖阳的天天遇到冰山傲娇的宁次,从此只有相逢,没有别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