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说多余的话,梨花转身离开,对于白虎关的百姓,她知道他们是无辜的,他们什么都没有做,错的只是杨藩,可是她怨屋及乌,看白虎关的每一个人都不顺眼。
☆、逼我恨你
杨槐十里处确实添了一坐新坟,杨藩那个吝啬的家伙,甚至连一块墓碑都不舍,只一块木板,上面写了薛应龙之墓五个字,看着那五个字,再看那一个小小的土堆,梨花瞬间飙泪,抱着那块木质墓碑,明明不冷,凉意却直达心底。
都是因为她,都是她的错,如果不是她强行把应龙的人生强加到她的人生里,那他一定不会是现在这样的结局,如果破了落魄阵她就带应龙回去,也不会发生现在这样的事,都是她的错,都是她太贪恋薛丁山的温暖,最终害了应龙。
死寂一片的眸子被泪水一遍一遍冲刷,樊梨花一把掀了墓碑,应龙他一定不想留在这里,无论是死是活,她都会带他走。
这个世界上,再也找不出比樊梨花胆子更大的女人,她竟然眉头不皱一下的去挖坟,没有工具没关系,她还有双手,那双可以抚琴也能握枪的手,一遍遍与新坟上的黄土亲密接触,细嫩的皮肤被生生磨掉,鲜血疯狂外涌,让人看着都疼,她却像没有感觉一般的挖呀挖。
“樊梨花你疯了。”看着她衣服上,身上,脸上,头上到处沾满了黄土,那双洁白的手已被血和土染的失了本色,杨藩心疼又愤怒,他知道她性子烈,却没想到烈至如此。
梨花无视杨藩的存在,像根本听不到他在讲话,只一味的挖呀挖,好像她的生命中只剩下这一件有意义的事了。
“樊梨花。”杨藩一把抓住她的手,梨花挣扎几下动不了,看着她的样子,杨藩打从心底里疼,樊梨花,这个他打从很小的时候就放在心上捧在手里的姑娘,终是因他而毁到这种地步了么?
“滚。”冷冷的一个字甩到杨藩脸上,樊梨花死寂的眸子底下满是痛色。
杨藩,樊梨花不愿伤害任何人,不愿埋怨任何人,不愿恨任何人,即便你毁了我的爱情,断了我的婚姻,我也可以理解你,你有你的无奈,你有你的考量,可发生这件事,是你生生逼我恨了你;
杨藩,樊梨花不欠你什么,一场订亲盟约,我用我的名节,我的声誉,我父兄的命还给你了,而你欠我的,我的青春,我的爱情,我的家庭,我的未来,我的孩子,我所有所有的一切,加起来你八辈子也还不完。
“薛应龙没有死。”杨藩知道自己是个可悲的男人,他只是想证明自己在樊梨花心里不是无足轻重的,即便不爱,恨他也要她恨他,至少,恨能证明他是存在她心里的,他制造这个假像,只是想梨花气极恨极会回去找他,即便打一场,他心里也好过,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他说什么都没想到,她竟然会那样伤害自己。
“你说什么?”梨花的声音不可抑制的颤抖,大悲大喜之后,反倒不知是什么心情了。
“我说薛应龙没有死。”杨藩妥协了,这辈子他栽了,就栽在樊梨花手上,对待任何人他都可以辣手无情,唯独对她,他狠不起来。
薛应龙确实没有死,可落在杨藩手上,皮肉伤还是没少受,杨藩把梨花嫁薛丁山的所有的愤懑都撒在了薛应龙身上,只因杨藩要薛应龙配合他破坏婚礼,薛应龙不肯。
虽然梨花从来不说,可薛应龙知道,梨花很爱丁山,盼着与他成亲一直就是她心底里最深的愿望,他怎么忍心去破坏?
虽然面上嘻嘻哈哈,可薛应龙知道母亲心里有多苦,好不容易守得云开见月明,他又怎么会舍得去破坏?小小的人儿本就瘦弱,被如此折磨一通,更是不见人形,见到他的那一刻,梨花差点没认出来。
“娘亲。”看着樊梨花的样子,薛应龙真的哭出声来了,原以为自己的不配合,母亲就可以得到想要的幸福,可是结果却还是因为他,毁了母亲一直渴求期盼的。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梨花冲过去抱着薛应龙,拍着他的背柔声安慰,那样子真的像一对久别重逢的母子,尽管他们的年纪看起来那么不像母子,可两人抱在一起的感觉,散出来的就是一个母亲对儿子的呵护,一个儿子对母亲的依赖。
☆、从此两清
“我们回家。”无论如何,应龙没有死,对梨花来说都是一个惊喜,否则这辈子她都无法原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