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丁山拼命做心里建设,告诉自己要相信梨花,相信最是惜命的樊梨花不会死,可这话说的自己从心里都不相信,几次想伸手扣门,却颤抖的发不出一点声音,闭上眼睛不禁想起当初探子想回报梨花的情况他拒绝听,然后探子那近乎同情的眼神。
“梨花。”用力抓住门上的门环,薛丁山感觉整个人都脱了力,全身所有力量都吊在那只小小的门环上,薛丁山觉得,如果真是梨花出了事,他就真是个名副其实的天煞狐星,父亲因他而死,梨花因他而死,那么下一个会是谁呢?
薛丁山是薛仁贵的儿子,是大唐重责在身的元帅,所以心理承受能力也不是太弱,虽然心里翻江倒海,可不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站直身子抚平砰砰乱跳的心,薛丁山扣了门,他要亲眼看见,若不亲眼所见,他不会相信。
☆、有力无处发
开门的是彩环,一身表白衣衫,两眼痛红,明显是刚刚哭过,看到薛丁山先是怔了一下,然后就是怒目而视,虽然彩环没有见过薛丁山,可对这个人却不陌生,早在老爷未过世前,小姐口里念叨最多的也是这个名字,他的外貌,他的长相,甚至他喜欢穿什么颜色的衣服,即使从未相见,见到这个人,彩环也知道他是薛丁山。
单论长想气质,他还是配得起自家小姐的,若不是行事太过混蛋,他们会是最好的一对眷侣,可惜现在已没有机会了。
“我是薛丁山,梨花她……”越过彩环,越过厚重的木门往里看,薛丁山急切的想知道梨花怎样了,他在坏在混蛋,从来没有想过梨花会死,即使当初恨她恨的牙痒痒的时候,也还是希望她能好好的,其实薛丁山和樊梨花是一种人,说到底他们的心都不硬,即便相互伤害,内心里却还是希望你能好。
“你又遇到什么破不了的阵或打不了的仗了吗?不好意思薛元帅,我家小姐不是你们唐军的仆人,你走吧。”彩环冰冷的声音不带一丝表情。
面对彩环的指责,薛丁山无话可说,即使以彩环的身份这样和薛丁山说话相当失礼,可这个时候却没有人会在意,彩环从心里厌恶薛丁山,眼前这个人,他不知他哪里好,凭什么一次又一次伤害她家小姐,凭什么一次一次这样伤害别人?
薛丁山脑子里只余彩环那句话了,虽然听着刺耳又刺心,可却是事实,在他辉煌耀目的时候,身边那个人从来都不是梨花,就拿这次来说,若不是皇上下旨,他也不会亲自来寒江关,每一次穷途末路时,才想起有这么个人的存在。
“告诉我,你家小姐怎么了?”闭住眼睛调整呼吸,把不该有的情绪压下去,再睁开眼睛的薛丁山,又恢复到最佳状态,这个时候他不能乱,他若乱了一切就都完了。
“跟你有关系吗?”彩环打定主意不给薛丁山好脸色看,冷冰冰的眼神让薛丁山无法直视。
薛丁山是平民人家长大的孩子,身上没有皇子皇孙那种贵气,即便身世显赫,不刻意也显不出上位者的威严,而今面对彩环这么个小姑娘,他实在摆不出上位者的威严,他知道彩环对他有意见,甚至整个樊府上下都对他有意见,对此他无话可话,当初一步踏错,造成今天这局面,他都受着,可是能不能先告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能不能先告诉他这满府的缟素究竟何为?
薛丁山何时被人这样呛声过?说不生气是假的,可面对彩环,他又生不起气来,那样子就像一拳打在棉花上,有力却无处发,要多难受就有多难受。
“薛元帅你走吧,今天不方便待客。”彩环下了逐客令,可薛丁山又岂是那么轻易就能走的?虽然有错在先,面对彩环发不了脾气,可并不代表他能被彩环拒之门外,再怎么说,他也是个堂堂元帅,再不济也不会败在这么一个小姑娘手上。
梨花那般玲珑剔透,她的贴身丫鬟自然也口齿伶俐,再加上彩环是真的不怕薛丁山,薛丁山既然亲自上门,就要拿捏好姿态,彩环直接摆出一副,你若拿元帅的身份来压我,我这个小丫鬟也无话可说,问题是你拿不拿身份出来压我?
不得不说,彩环是个聪明的,薛丁山确实没办法拿元帅的身份来吓唬小丫头,可要他就这样走,他又不甘心,至少没见到梨花他是不会走的。
☆、母亲也没有了
“发生什么事了?这样吵吵闹闹的像什么样子?不知道最近祖母身体不好吗?”青年男子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疲惫,薛应龙出现在薛丁山眼前,视线相撞的那一刻,两人皆是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