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元帅,用开棺吗,如果你需要,我不介意,我想娘亲也不会介意。”薛应龙恭恭敬敬,一幅你是老大,我什么都听你的样子。
其实薛丁山真的很想开棺看看,看看里面躺的到底是不是他的梨花,可是面对这情况,他实在开不了这个口,他不认为薛应龙有骗他的必要,是了,梨花生前他不懂珍惜,一次又一次伤害他,难道人都死了,他还要让她灵魂不安吗?
不,他没有这个资格,他凭什么这样对待梨花呢?谁给他底气了呢?
直到这一刻,薛丁山才想明白一件事,之前三番五次伤害梨花,是因为他从心里觉得,这个人是他的,这个女人今生只有他一个归宿,所以仗着她的喜欢,无所顾忌的伤害她,可是如今人没了,那份喜欢没了,他还有什么底气呢?
“不,不用了。”狠狠后退几步,薛丁山笑出声来,只是那笑声真比哭还要难听。
为什么总要等到失去后才珍惜,其实金莲说的不错,他就是个绝世大混蛋,是这个世界上绝无仅有的混蛋,他不懂的珍惜,不懂的爱护,所有属于他的东西,他都要去糟蹋,等到想要珍惜的时候,却已经被糟蹋的体无完肤了。
梨花就像一个完美无暇的瓷器,原本好好的放在他手中,他不珍惜,任她承受风吹雨打的漂零,纵是质地材质在好,也经受不起这样的风雨,毕竟瓷器是需要呵护的,可是他不懂,等到他懂的的时候,她却早已不再给他机会,因为她身上那层漂亮的瓷釉已被风雨磨砺的一丝不剩。
☆、如何归属
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我们这里不欢迎你,这是薛应龙给薛丁山的讯息,虽没开口撵人,可意思再清楚不过。
薛丁山走了,甚至没想过给梨花上一柱香,因为他实在没有勇气,没有勇气面对躺在棺椁里的梨花,背影踉跄凄惶,像瞬间老了十几岁,在多的悔恨也换不活生生的梨花,薛丁山后悔了,真的后悔了,可是已经没有用了。
“我们这样做是不是有点太过份了?”看着薛丁山的背影走远,彩环小声说,女子到底心软,看到这样子的薛丁山,饶是彩环曾恨他恨的牙痒痒也不禁同情。
“有什么过份的,他就是欠收拾,不狠他不长记性。”薛应龙笑的一脸诡异,没错,他就是站在梨花这一面的,所做一切皆以梨花为出发点。
“这话有道理。”彩环想了想,觉得薛应龙说的很对,薛丁山那个混蛋,一次一次让小姐伤心,他们只是把他加诸在小姐身上的痛回报一点点给他,还不及十分之一。
满府素白此刻也不显悲凄了,薛应龙和彩环两人站在院子里聊天,完全没有刚刚的心伤悲愤,有的只是看到薛丁山狼狈后的舒心。
樊府丧事纯属就是为薛丁山准备的,因为梨花很关心唐军,很关心薛丁山,所以薛应龙也时刻注意唐军的动向,从而得知圣旨要薛丁山请樊梨花出山的事,毕竟这事不是什么秘密,可就这样任他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吗?答案是不行,这一次,即便梨花同意,薛应龙也不能同意。
他既然叫梨花一声娘亲,就不能任人这样欺负她,薛应龙知道以梨花的心性是不忍让薛丁山伤心的,尤其是在他失去父亲之后,可是这关他什么事?他才不管薛丁山心情怎样,他的娘亲,那个美丽善良的女子,看上去强势,可他知道,这世上没有谁比她更脆弱,否则怎么会那样一次又一次被伤害。
薛应龙把这个消息同时告诉了梨花和樊母,他就怕梨花心软,如果只告诉她,她一定又会马上帮薛丁山,于薛应龙而言,帮薛丁山可以,绝对不能再给他伤人的机会。
樊母心疼女儿,即便知道女儿这辈子和薛丁山分不开,却也不能这样轻易原谅,越是轻易得到的,越是不懂得珍惜,樊母懂,应龙懂,其实梨花也懂,只是有时候控制不了自己。
梨花不想这么折腾丁山,尤其是在他丧父的时候,可是看着母亲心疼的眼神,看着应龙关心的表情,他又深切的知道,他们是对的,看着母亲日渐苍老的容颜,想到因为自己致使母亲丧夫失子,生命唯一的支柱就只剩下她了,若她还过不好,最痛苦的一定是母亲。
薛丁山有父母,她也有父母,若这是母亲的心愿,那么她愿意配合,而且她心里对薛丁山多多少少也有些怨怼,也觉得他欠整,是该让他吃点苦头的时候了。
至于怎么整治薛丁山,就全权交给应龙了,应龙说了,他这辈子最大的乐趣就是整人,尤其是整薛丁山,整不死他,他就不姓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