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一身粉粉嫩嫩的新衣, 娇艳可爱, 鞋子尖绣了一两朵缠着绿色藤蔓的粉色小花。
让她穿着着这样一件漂亮的衣服去做这种败坏形象的事情可万万做不到。
一个女孩子就应该永远都漂漂亮亮的,不管是什么样的男人,都不能轻易让她失去优雅和美丽。
保护和爱惜自己是一种本能。
不过一瞬间三个念头都转过后,云裳发现自己居然还在这间屋子里,此处静悄悄的,那个女人依旧跪在那里,她没有说话,秦王也不曾说话, 云裳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她不能就这样离开, 一直以来她留给秦王的印象已经够软了, 总不能永远让他觉得自己受了欺负还是笑嘻嘻的, 像个小傻瓜一样。
默不作声,云裳收收手指,一直松松挂在手腕上面的玛瑙珠串落了下来, 绳结崩断,珠子相继落下,跳弹,像忽然而起的一阵疾风骤雨夹杂着冰雹落下,在安静的室内这样清越的声音清晰得有些刺耳。
那个女人仿佛惊了一下,云裳见她肩膀一抖,一张脸转了过来,她长得漂亮。就算是已经见过后宫许多年轻漂亮的女子,包括在镜子中看了罗云裳这张脸许多次的云裳也得承认,这是一个漂亮的女人。
这个漂亮的女人此时睁大眼睛看着云裳,仿佛她是一个不请自来,扰了别人好事的恶客。
想想也的确如此,没等她细看,那女子而是看着已经转过头。
云裳对面孔依旧看不清的秦王,“妾来的不时候,这就离开。”
言罢,她已经低下头,仿佛犯了错一样。
秦王皱皱眉,许久不见云裳如此诺诺之态了,在看之下居然觉得有些不顺眼,“美人说的哪里话?”
云裳抬头,一双含着波光的眼睛瞪了他一眼,一瞬间似嗔似怒,犹带风情,倒是叫人当真不舍叫她伤怀。
淡粉色的唇被轻轻咬了一下,视线落在地上跪着的女子身上,云裳偏着视线。
女子这个时候依然抬着头,她没有瑟缩规避,甚至抬头的姿势还带着几分矜持和骄傲,理直气壮。
她的确不该气短,这里只有一个主人,却不是云裳,有人肯畏惧她,也多是看秦王对她的宠爱,但也不是每个人都会因此战战兢兢畏惧退缩,最典型的有姬美人,现在还有这个不知姓名的女人。
一朵厚重的白云从天空飘过,挡住了暂时挡住了太阳,秦王的面孔显露出来,他看着云裳,眼底微微发暗,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他眼里,那一贯娇娇的小美人,如今仿佛有几分固执娇蛮,柳眉无锋,便是刚强也带着几分柔软脆弱,让人觉得如一株纤细柔弱的花木,一推就倒,无需疾风,春风稍寒便可使其蜷起叶子。
三个人各自安静,像极了对峙,谁都不肯认输。
最后,还是那个绝对不会输的人先开口,“苏氏,起身吧,日后住在普安宫。”
这话是对着跪在地上的那个女人说的。
直到此时,云裳才知道这个女人原来不是后宫的女子,那就是新入宫的女子了。
也许两人还没来得及发生什么,但除了她之外,秦王从来不在此处见女,看来苏氏对他而言是一个有点特殊的女子。
这样就有点难办了,云裳的视线落在墨青色的地面上,维持着一脸倔强,脑子里杂七杂八的猜测着。
这人不会是秦王在邯郸城里时,额的眼前发黑之际给了他一碗饭的童年白月光吧?云裳脑后拉起警铃,却不由得想白月光这种身份也是外挂,要是最初她是拿了这个身份,攻略应该会简单不止一点吧……
当然,这种种脑洞大开的想法没有任何意义,这人到底是谁,还有待考证。
女子叩首,“谢大王恩,妾身无长物,能得大王看重,幸甚至哉。”
苏氏起身,走到了秦王身侧站立,云裳看着,不知道为什么,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人有点像秦王的护花使者。
恭敬之余,不失爱护。
她站直身子,垂着眼皮,声音压得平平的,“既然大王有事在忙,妾就先不打扰了。”
秦王后宫有女云裳一直都知道,里面一直不曾有过哪个人和她情同姐妹一般热切亲密的相处,她也不想,归根到底都是竞争对手,她没那么缺乏感情。
更何况两个人和乐融融的在一个男人面前仿佛娥皇女英一样侍奉?
谁还没有点小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