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北静王府那样的地方,就更加水深了,北静王身份到底不同,是圣上的亲兄弟却又被过继出去, 北静王天然就没有继承权, 却又与圣上手足情深信任非常, 往后的北静王府, 也会像荣国府一样,被人踏破门槛的。
迎春这样的变化,倒是有了些城府和通透, 在北静王府想来不太会做傻事。
贾琏在京中待的时间实在是没法长久,平儿的事被迅速解决后,没出几日便走马上任,北静王依旧坐镇京中,给圣上足够多的支援。
有了最为宠幸、也最有实力的兄弟从旁照应着,连那些生了异心的兄弟们,都得夹起尾巴来。
不仅如此,跟随贾琏的那群纨绔竟然被他劝服着投靠了北静王,一个个的都认北静王做老大,口口声声要跟着他混。
贾琏走就走了,还给北静王留这么个烂摊子,让北静王这个优雅温和的人物,也忍不住想掐死他了。
他是想要拉拢朝臣,可这迅速未免也为快了些,皇兄倒是没什么,他这个儿子会被他曾经的父皇整的。
听了父皇一辈子话的北静王,还真没想过自个如今面对上皇的训斥,会是个什么态度,不过想想应该也不会像以前一般卑微了。
到底手上有权就是好,北静王一想起曾经的自己被过继时的狼狈,就觉得世道变迁得太快了些。
若非贾琏异军突起,他们只怕还得在上皇手里憋屈好一阵子,哪能像现在这般,都快能够主政了。
没有底蕴的皇子,即便爬上高位,没有个十几二十年的,都别想站稳脚,贾琏倒是个奇葩,不跟着太子混,反倒跟着这么个毫无底气的皇子混,都不知他为何对新皇如此敬畏。
的确,若是贾琏能够扶持太子,于情于理都是过得去的,以他的赚钱的能耐,在太子那儿未必不能过得好,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皇兄使唤来使唤去的。
有的时候只怕皇兄都觉得很不可思议吧!没准什么时候还真就想歪过吧!
宫中,薛宝钗又一次进宫与甄太妃说笑解闷,甄太妃得知她跟迎春关系亲密,对她的态度自然好了不少,也总暗示她把迎春也一道带进宫来。
只是宝钗不傻,迎春及笄没多长时间了,怎么可能在这档口出门,即便她看在情谊上同意了,终究破坏了她们之间的感情,与其如此,倒不如把迎春送给她的帕子拿出来给甄太妃,顺道让迎春给了她一张帖子。
那帖子是荣国府的喜帖,能够上荣国府的门,对甄太妃算是足够了,而甄太妃只怕想要的也是这个而已。
既然皆大欢喜,自然其乐融融,却不想在入宫的时候,在御花园见到了新皇。
新皇年纪比十七皇子大上不少,人沉稳许多,自从登位后,气势都跟着变了许多,瞧上去十足得尊贵,与十七皇子的那股孩子劲完全不同。
而宝钗也变化很大,甚至比当初更加美貌动人,也因为品阶的原因,打扮得着实艳丽,只不过她已经做了侧妃,自然不可能入宫谋夺圣恩了,所以,宝钗见到新皇,只是安安静静得靠在一旁行礼。
新皇早就知道宝钗这个女人,有心计有样貌,把自己的所有依仗发挥得淋漓尽致,若非十七弟身亡,她未必需要讨好旁人。
相比贤德妃,这个女人的心机耍得大方得体,瞅着并不讨厌,是故新皇对她并没过多在意,瞥了一眼也就过去了。
不过因为看见她,难免会想起王子腾和贤德妃,想起那个造反之时蝼蚁一样的他,也想起皇后死得那刻的无助,新皇没走几步,突然一个转身,直面瞅着薛宝钗。
“你是贤德妃的妹妹?”
薛宝钗吸口气放平心神,落落大方得行礼道,“回圣上话,臣妾的确是贤德妃的表妹,此番进宫是为陪伴甄太妃。”
“甄太妃?”新皇眉头微蹙,“你的确该好好陪陪甄太妃,失了皇儿太妃应该会很伤心,不过,也得节制,太妃见着你只怕就能想起十七弟了。”
薛宝钗懂新皇的意思,新皇这么明目张胆得警告,皆是因为王家和贤德妃,如今一看,王家竟然已经落到此等地步了,不过她必须时常入宫,不然怎么压得住王妃的气焰。
是故,宝钗笑着道,“太妃常常与臣妾说起她自幼入宫,至此从未再出过宫,臣妾无才,也只能多与她说些宫外的趣事,也好慢慢淡忘想要忘却的事情。”
“好一个想要忘却的事情,弟媳你这张嘴挺巧的,不过你倒是给了朕一个很好的提议。”新皇的眉头稍稍放松,嘴角勾出个淡淡的笑后,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