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死人?怎么逼死人了,是她自个……”
“可王家人自然不会认啊,不然要告诉圣上他们不希望贤德妃省亲吗?”李纨捏着手帕慌得脸都白了,“二老爷,咱们是不是该去拦一拦,至少把她送回王府吧。”
贾政眼前一亮,抬步就走,“你说得对,是得把她完好无损得送回王府,省得又来纠缠,备马车吧!让人到院子门口拦上一拦。”
“我这就去安排马车,二老爷你体力好赶紧得追上去,应该还来得及。”李纨说罢,迈开脚就赶紧去备马,贾政没法拒绝,便只能抬步去追。
王氏走得很快,贾政直到门口,才堪堪追上,也顾不得男女大防甚至礼仪了,贾政一把拉住缰绳,把马车上的王氏直接给拖了出来。
“你是不是准备寻死!”
“怎么可能,我为何要寻死!”王氏面无表情冷漠着,早已没了刚刚苦苦哀求的模样,“我是贤德妃的生母,我的好日子就在后头呢!”
“你们王家还能出得起省亲的银子?”
“我们王家清贫建不起省亲别院,顶多上份折子推却罢了,多大点事。”王氏说得义正言辞,但贾政死活不放开她,若是让她今日死在外头,他贾政一辈子都要背上逼死嫡妻的罪名了。
王氏一直想推开他的手,可到底她是个女人,哪里能推却得了,偏偏她今日没带几个人来,实在落魄得很,这才被贾政扣在门口。
不过既然他都如此作为了,王氏眼神一闪,从头上拔下根簪子来,对着贾政的手狠狠就是一下。
这一下非同小可,贾政一声尖叫,取回来一双满是鲜血的手,那簪子扎得很深,贾政这辈子都没受过这等创伤,面一下就白了,惨叫连连吸引不少人注意。
王氏索性走出马车,对着贾政道,“你不要欺人太甚,别以为有贾琏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说罢,王氏又拔下来一根簪子,对着自己胸口狠狠扎了进去,顿时噗的一声,王氏的血喷了贾政一头一脸,温热的血液把贾政震呆了。
随后赶到的李纨吓得赶紧上前,“太太你这是做什么,二老爷不过是想与你和好,也没跟你计较昔日之事,你怎么能这么做呢,我们贾家对你可不薄啊,你为何总想着要回王家呢,那儿再好也是你哥嫂的家呀。”
贾政没有任何反应,只呆呆看着倒在马车上的王氏,李纨赶紧推了他一下,正巧得撞到他胳膊,那根插在他手上的簪子打在马车上顿时又深了几分。
这样的剧痛,痛得贾政几乎撕心裂肺,旁人见他如此伤怀,俱都是抹着泪,感慨他们夫妻情深。
王氏奄奄一息看着李纨的所作所为,恨得眼眶都红了,一副恨不能撕碎她的表情。
可李纨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王氏刚刚那句要是坐实了,回头王熙凤能让她们吃不了兜着走,这王夫人在贾府占尽了便宜,到临死也要拉着她们垫背,王家的女人怎么如此白眼狼,养尊处优几十年都养不熟。
“老爷,快些抱太太进去把,说不定还有救呢。”李纨哭着按住王夫人的伤口,苦求着贾政行动,贾政听了她的话,赶紧忍痛把人抱进去,可人刚刚到门口,就就李纨的侍女给绊倒了。
那侍女脚下踩着个小木条,上头绑着丝线,只需要把木条立起来,线便能绷直,算计贾政可谓一算一个准。
抱着王夫人这么倒下去,贾政手上的簪子直接戳破王氏的腰腹,而王氏身上的簪子,也直直插在贾政胸口,顿时,周围全都安静下来,所有人都看到贾政和王氏身边弥漫出来的血迹。
以这个出血量,只怕两人没一个救得活。
过来看热闹的各个惊讶得捂着嘴,实在想不通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而李纨的侍女早已跌倒在地,捂着嘴装作不敢置信,却依靠着门槛小心收回她的木条。
门内的人看得清清楚楚,但门外的人俱都是看不见,甚至那刹那还以为贾政是不小心被门槛给绊倒了。
李纨急匆匆跑进门,仔细一看,顿时吓得尖叫捂嘴,“快快快,叫大夫,去叫大夫来啊!怎么变成这样了!老爷太太你们刚刚不还在闹腾和好吗?怎么就双双……”
“天啊,这简直就是情深不寿啊!这才多大年纪,竟然一个刚烈一个殉情。”
“可不是,前阵子还听说那夫人带着儿子女儿回娘家了呢,连姓都改了,就这样这老爷还没生气,竟然还想着和好,若唤作是我,非闹得他鸡犬不宁决不罢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