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嬷嬷一跪,四周的丫头也下意识得全跪下了,老王妃面色难看到极点,可迎春的脸却依旧娇艳如花。
二奶奶说过,她无需怕任何人,只需要好好得对待北静王便可,北静王既然希望她跟老王妃和王妃对上,她便顺着他的意思办便好,即便她不能好好得完成,身边不还有嬷嬷吗?
琏二哥哥给她准备的嬷嬷难道是看着好玩的?
“好啦好啦,都起来吧,你去给王妃敬茶吧。”老王妃心里怄着气,发泄不出来只能眼不见为净。
有北静王一旁看着,迎春能受多大的委屈,王妃就能得到多大的冷待,是故王妃也不敢乱来,茶抿一口便罢,她送上一对珍珠耳环,好歹中规中矩些个。
若是旁人家的姑娘进到这北静王府,见到众人如此富贵华丽,没准还会小心翼翼,但贾迎春比老王妃和北静王妃更加得养尊处优,在荣国府一应待遇只比巧姐差上一丝,跟琏二奶奶差不离多少,即便她们已经摆出最富态的模样,依旧在迎春这儿算不得什么。
好歹北静王与她们关系并不和睦,又怎么会像贾琏那般给她们这么多花用,即便比曾经多上一倍,也不过荣国府每月花哨的一半不到。
就说迎春现在头上的那几根簪子和步摇,就至少上千两,老王妃拿出来都够心疼的,王妃盯着她看那会儿,已经开始嫉妒上了。
北静王刚刚还没察觉,如今气氛一遍,他偏眼看了下迎春的装扮,从上到下至少两千两银子,再看王妃,除了头上那头面还值个五百两银子,其他俱都是府上婆子们的手艺,值不得多少银钱。
就单说那做工,迎春衣服上的刺绣栩栩如生,比宫中不差多少,北静王府的那群绣娘都是贾琏那儿挑过一遍剩下的,怎么能放在一处比呢。
所以啊,女孩家的底气真的得靠衣着,至少第一眼的高下,便从此而来。
老王妃和北静王妃均不认为迎春每日都能如此光鲜,但不得不说,她还怎能每日这般光鲜,就她那些嫁妆,单四季衣物就有上千套,首饰更是足足十大箱子塞得满满当当,她想一一穿戴上,都够她花用上好几年不带重样的。
更何况北静王有的是银子,还需要迎春花她自个的嫁妆吗?
迎春既然能在荣国府享受此等待遇,在北静王府若是差了,回头让贾琏听了去,还不知会被他说成如何的小气吝啬。
如此一想,北静王倒是有了修缮府邸的想法,好歹这北静王府已经是亲王级别,他又不缺那几个银子,只是眼下外头真闹着省亲别院的事,等过了这个时节,再来打算不迟。
这样尴尬的请安没坚持多久,北静王便拉着元春离开了院子,待他们走远,北静老王妃气得连摔好几个茶杯。
“该死的贾氏,到现在还要弄个人来呕死我!”
她们这般闹腾,北静王和迎春是听不到的,不过她们两人也不在乎她们到底怎么想的。
回到那破落小院,迎春那两嬷嬷并北静王留下的管家一早就开始收拾行礼,如今都快搬迁得差不多了。
管家哪里早就知道王爷会有意义,瞒着老王妃偷偷打扫出距离前院最近的竹院,那儿栽着竹林,再安置上石桌花盆,清雅贵气得很。
是故王爷一说,管家就让人重新洒扫一遍,今儿早上自然就可以住人的。
迎春那两位嬷嬷前去看过查过,没看出什么异样来,便放心得开始搬,正因为北静王她们在老王妃那处敬茶,即便府上眼线已经看到,也没办法第一时间通知老王妃。
即便通知上了,有北静王在,她俩又能如何刁难呢?
那一箱箱的嫁妆全都是值钱货,管家看着都心惊胆战的,物价一摆上比王爷的住处还富贵些,倒也不像荣国府那般金碧辉煌富态毕露,迎春的眼光跟黛玉差不离,更加偏爱些清雅的物件,偏偏还都价值不菲。
北静王看到这样的装扮,还算是比较满意的,屋子里燃起淡淡的草木香,迎春脱掉鞋坐在花丛中央的巨大石桌上,让人仔细端上棋盘和小几。
这石桌原本是北静王的最爱,他喜欢在上头坐着看书煮茶,管家见她俩如此恩爱,便做主从王爷的书房搬到这儿来,再故意铺上一层软垫,北静王似乎也不能反对一二。
姑娘家终归没有王爷那般皮实,在一个冰凉的石桌上能坐一下午不起来,还偏生不然人垫上东西,都不知道是什么怪癖。
看上去倒是文雅非凡,实则都不知道是在冻谁,反正冻不着他管家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