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这一辈子,何曾为了阿堵之物焦头烂额过。
接连几天食不下咽,寝不能安,暖丹的出现,终于给王子腾找到了,一条解决了王家入不敷出的生意门路。
虽说王夫人和王熙凤拒绝动用自己的嫁妆相助王家,导致王子腾夫妇暗自下了决心不再和荣国府来往。
可是,王子腾历来奉行利益为先,只要能获得好处,关于脸面的问题随时可以放下。否则,若像贾政那般太过看重脸面,他也不能在官场走得这般远。
况且,王家也从未在口头上提及过,要和荣国府所有人彼此断绝往来。
因而,王子腾拜访荣国府不带一丝的犹豫,没有一毫尴尬。
到底王子腾还是对王熙凤和王夫人王夫人带有心结的,这一回上门,他想都没想要见两人,径直和荣国府的下人说,要见他的外甥贾宝玉。
下人带来王子腾要见自己的消息时,鱼儿和贾母正倚靠着水榭的护栏,由林黛玉执笔,给他们绘人物画像。
“王家不是已经还完了欠银了吗?为什么还来我们家,且点名要见我。”鱼儿的神情充满了疑惑。
林黛玉想不出王子腾的来意,摇了摇头,出声道:“你去见他吧,我先替外祖母画着,待你回来再画你的。”
老太太不放心,担忧鱼儿对上王子腾会吃亏,叮咛道:“无利不起早,王子腾那人双手不干净,不管他提了什么要求,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他。”
“我省得了。”
鱼儿答应了一声儿,带着茗烟离开了水榭,拐了一道弯步入了游廊,朝着外院的花厅走去。
王子腾焦急地在花厅内踱步,不停地瞥向门外的眼睛,一见到了鱼儿接近的身影,立刻就亮了起来。
“是宝玉吗?多年时光如流水,感觉一眨眼,你就长大成了俊俏少年郎,舅舅都快不认识你了。”王子腾热情地拍着鱼儿的肩膀,一副吾家有儿初长成的表情,欣慰地诉说着。
说得这么好听,荣国府和王家相隔不远,中间十几年,怎不见他来见自己这个外甥一次?
“王大人。”鱼儿不露声色移开了身体,微微颔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示意王子腾就坐。
听着鱼儿生疏至极的称呼,王子腾心境微变,感觉此行向他讨要丹方的过程不会怎么顺利。
脑中掠过千百思绪,王子腾挂在脸上的笑容一成不变。“你我甥舅,乃是血脉相连的亲人,玉儿直接唤我舅舅即可。”
鱼儿抿着唇,微微一笑,不接王子腾的话。
他面带疏离,语气淡淡地问道:“今日王大人怎想起要见我了。”
面对鱼儿原封不动的冷淡态度,王子腾的笑容不禁有些僵硬。
他扯了扯嘴角,似乎看不到鱼儿的淡漠,兀自热忱地说着:“是这样的,你也知道舅舅家里的情况?这不是听说你创出了暖丹吗?舅舅就想呀,借你的丹方炼暖丹出售给百姓,本金舅舅我负责出,赚到的银子咱们甥舅三七分如何?”
鱼儿故作不知,不解地问道:“你家什么情况?”果然如祖母所言,无事不登三宝殿,原来是想利用暖丹赚取百姓的血汗钱。
这事儿,没门!
同时王子腾心里也在想着,真不愧是他那个冷血的妹妹和贾政老儿生出来的东西,每说一句话都气得他肝疼。
王子腾心中恼恨,脸上换上了一副忧愁的表情,长叹一声道:“唉,还不是为了替离世的先祖归还欠下国库的银子吗?舅舅家里的产业卖掉了九成,还有一大家子要养活,手头拮据,也是被逼无奈,才想了这么个法子赚点养家钱。”
鱼儿恍然大悟,露出了一副理解王子腾的表情。“原来如此。”
鱼儿有意给出了错误的信息,致使王子腾以为他好说话,会点头答应和他的合作。
不料,这时鱼儿却话锋急转,摇头坚决地说道:“不行!”
“为何不行?贾王两家好歹亲戚一场,你们贾家不肯借银子就算了,居然吝啬到一纸丹方都不肯给。如此之冷漠,说出去,你们荣国府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王子腾控制不了怒气,不小心吼了出声。
鱼儿淡淡瞥了他一眼,从从容容,慢慢腾腾地说:“暖丹不仅仅是救灾物资,还是我朝制胜北方诸多敌国的秘密武器,为了避免落入敌国之手,皇上百般告诫我,不可擅自将丹方泄露给外人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