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克特先生?”艾莎看向对面推着购物车到蔬菜区这边，挑战芦笋的汉尼拔，细细地打量，颇有精挑细选的意味。
汉尼拔扫了一眼她只放了牛奶的购物车，微微挑了挑眉，说：“今天的芦笋和口蘑都很新鲜。”
艾莎苦恼地皱了一下脸：“它们可能更适合一个善于烹饪他们的人。”
汉尼拔了然地点了点头，然后非常有诚意地发出了晚餐的邀请，艾莎想都没有想就点头答应了。莱克特医生的厨艺远近闻名，刚好解决了她用餐的困扰。
不知道为什么，以利亚从另一头拿着香料过来，听到这个消息时表情说不出的微妙。
瞅了一眼艾莎，她该庆幸今晚的食材都是从超市精心挑选的，不然以汉尼拔的口味，她该得厌食症了。
莱克特医生的品味极佳，开放式的厨房，可以让人欣赏到他艺术表演般的厨艺，就像变魔法一样，各种食材在他手中总有最佳的应用。
“莱克特医生，我真想为你弹奏一首巴赫。”艾莎坐在餐桌的另一侧，由衷地称赞，她对于厨艺好的人总有莫名的好感。
巴赫的音乐一向以结构宏大，严谨著称。
汉尼拔被这一赞美取悦了，朝艾莎露出一个真心的微笑：“我的荣幸。”
以利亚在餐桌另一侧喝着酒，眼神在两个人之间移动，莫名觉得讽刺。
阵阵香气从烤箱中传出，艾莎为了接下来几天的用餐，已经刻意忽视和以利亚这群吸血鬼关系不同寻常的汉尼拔身上的不对劲了。
“腰片配水果调制坎伯兰酱汁。”汉尼拔亲自拿着酱料杯给银色拉丝瓷碟上放的三片乳白色的肉片淋上红色酱汁，配菜有煎过的口蘑、芦笋，以及裹了糖衣的苹果片，堪称艺术品。
艾莎切下一块腰片沾上一点酱汁放入口中，慢慢咀嚼，眉宇尽是吃到美食的愉悦。吃完之后，她特意用叉子沾了一点坎伯兰酱汁细细品尝：“坎伯兰酱汁用了红醋栗和红酒，加了酸甜柠檬和橙汁紅醋栗和紅酒，一点点干姜粉和黄芥末，美妙的融合。”
“莱克特医生，不少人认为处理猪腰的腥气是难点，但我认为坎伯兰酱汁才是让这道菜升华的关键。”
“以利亚希望你不要介意，但和阿伦黛尔小姐一起用餐是从未有过的享受。”汉尼拔的语气有点俏皮，脸上的笑容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让以利亚看了一阵不习惯加胃疼。
这孩子知不知道自己遇到人是谁?虽然上次被教训了一顿，不仅很惨还丢了面子，但作为吸血鬼中算有良心的存在，他还是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掉进猎人的陷阱里。
以利亚不经意地问道：“你的兄长们呢?”
“他们回了老家，短时间内不会过来纽约了。”以利亚重重地切下一块肉，心中一声叹息。
汉尼拔捕捉到以利亚复杂的眼神，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这个吸血鬼是不是对自己有什么误解?他的食物难道不也是人类吗?不管过了多久，以利亚还是改不掉自己的假慈悲，这副惺惺作态有时候真让人受不了。
用餐过半，艾莎见宾主尽欢，气氛非常愉悦，用不好意思的语气提出了接下来几天都想在汉尼拔家用餐的请求，她的眼神诚恳极了，前面的夸奖和赏识好像都是为了这一刻在做铺垫。
以利亚差点一口酒喷了出来，拿着餐巾掩嘴咳嗽了两声，被艾莎狠狠地瞪了一眼，责怪他破坏气氛。
“当然。”汉尼拔拿餐巾擦了擦嘴巴，爽快又愉悦地答应：“不知道可不可以用一首巴赫的曲子作为回报?”
艾莎哪里会拒绝，她刚才差点想用钱作为报酬，一首曲子简直太显示莱克特先生的高风亮节了。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从邻居们口中听到的都是莱克特医生的赞美之词，因为他确实温文尔雅，和他交谈如沐春风。
不过吃白食她也不好意思，遂说：“请一定要让我提供食材，满足我想点菜的小小私心。”她俏皮地用手指比出了一小截。
以利亚终于送了一口气，决定也跟着过来再蹭几天饭吧。
晚餐过后，已经夜幕沉沉。
艾莎坐在钢琴后面，仅是试音，就能感受到这架钢琴的名贵，音准极好，低沉圆润。她的演奏是经过名师教导的，且风格颇为古典，和巴赫的曲风不谋而合。
汉尼拔和以利亚两人和着琴音，手指在酒杯上跟着节奏轻轻敲打，脸上都是享受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