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了我和伊路米,三天之内不得再追捕我们,我要你们以流星街人的名义起誓。”在我说出‘流星街人的名义’这几个字时,一刹那对面所有人的表情都变了。
只有真正的流星街人才知道…他们虽然厌恶并憎恨着那个孕育造就他们的地方,但同样的他们也有着作为流星街人的骄傲和自尊,流星街的每一个人都是踏着无数尸体才存活下来的,虽然他们手段残忍、暴虐成性,但正因为这样他们更痛恨背叛,也绝不会违背自己立下的誓言和承诺,一旦背弃等待他们的就将是受到百倍甚至千倍的追杀和惩罚。
最为讽刺的是教会我这一切的不是别人正是飞坦,也许在那段时间里,我们彼此可能真的曾经存在过所谓的‘同伴情谊’,虽然他从来不肯承认,而我也从来都是装作不曾发现。
“啊?你不要欺人太甚!”芬克斯的头上一连爆出好几个十字,他往前踏出一步做出了一副要教训我们的样子,却还是被侠客拦下制止了。
侠客扫了一眼情绪已濒临极限的几人,示意他们看向地上的富兰克林,后者现在不仅四肢出现了抽搐迹象,原本方正的脸也好像开始变形起来。
“…我答应你们。”
“侠客!”
“你疯了吗?!就这样让他们走?!”信长、芬克斯以及飞坦都表现出了反对态度,小滴和玛奇则是坚定地站在侠客一边,直到一直站在角落观战的库哔也出来表示支持侠客之后,这才最后决定了富兰克林获救的命运。
等到蜘蛛四散退开后我和伊路米上前走到富兰克林身边,伊路米弯腰一一拔掉扎入富兰克林身上的钉子,我则在一旁警惕地盯着包围我们的所有蜘蛛。
“24小时后他会恢复原状。”手掌一番所有圆钉消失在了伊路米掌心,他把手搭在我肩膀做出一副保护姿势。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话?”信长开口说道。
“你若是不相信的话,欢迎你一天后重新拨打揍敌客家的服务热线,我很乐意再次为你们服务,看在老客户的份上可以给你们打一个9折。”伊路米从怀里掏出一张名片一把甩到信长跟前,他语气中的嚣张意味让我暗自捏了把汗。让我感到意外地是这次信长居然没有再说什么,他只是撇了撇嘴随后往旁边让出一步。
“伊路米…”我被伊路米带着慢慢向出口走去,侥幸逃脱并没给我带来喜悦而是一种不敢置信的后怕,我相信伊路米来之前他并没有100%的把握,我们两人就像是走在一座没有回头路的独木桥上,把双方的性命及未来都拿来做一次豪赌,死亡和希望同时出现在道路尽头,迫使我们体会着肾上腺素不断飙至顶点的惊险和刺激。
“希罗。”就在即将走出大门前的一刻我听见了侠客的声音,我想要回头去看却被伊路米紧紧箍住了肩膀。
“…下一次再见,就是敌人。”他的话最后如飘散着的绵绵细雨般轻轻消散在了空气中,而我什么也来不及说就被伊路米飞速带离了此地。
被紧紧抱在怀里飞奔的感觉其实并不怎么好,特别是那双箍在腰间的手臂像一条铁钳般勒得我很疼,但自从离开蜘蛛基地后伊路米身上一直散发着一股阴郁的黑暗气息,于是我怂了。好吧,虽然这家伙之前总爱瘫着一张脸,但像现在这种暴走状态还是比较少见的…
一路无话被冷着脸的男人拐进市区某家酒店,回想起前台小姐战战兢兢看我们的眼神就知道这家伙的表情几乎可以吓哭多少小孩子。一打开房门我便啪地一下打开客厅的灯,连浑身被雨浇透的不适感都瞬间被我扔在了脑后,全身心都在叫嚣着离现在的伊路米远一些…再远一些。
一头及腰的黑色长发完全被雨水淋湿,他用左手把还在滴水的前发捋直脑后,同时向我伸出了右手。
“过来。”我绞着双手拧在背后,一边慢慢往后退,一边朝他坚定地摇了摇头。伊路米的眼神让我有些害怕,我知道这次闯了大祸…都怪自己不够警惕才会被蜘蛛掳回去,要不是伊路米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
“希罗,听话。”他开始一步步向我逼近,明明看上去还是记忆中的男人,但他从未用这种带着压迫以及侵略性的眼神看我,他是…生我的气了吗?
“…伊、伊路米…”我听见自己十分没出息地带出了哭音,嘴唇被咬得有些疼,连带身上那些个伤口也开始隐隐作痛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