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本应该继续下去的。它只差那么一点点, 就能够借着万物毁灭的戾气获得真正强大的力量。然后, 它就可以开始自己的复仇——它要给那些住在极乐光明殿堂里的上古之神们一些颜色瞧瞧。
古神们由混沌之中出生, 天生便是光明高洁的;而它,明明诞生于和他们同一时期,却因为诞生在黑暗里, 吸收了所有污浊长大,而被万物唾弃。在古神们受万物爱戴的时候,它只能躲在阴暗恶臭的淤泥中苟活,或者回到自己的虚无之地——那里死气沉沉,是所有活物的绝望之处。
它明明也是古神,却被万物敬而远之。
厌恨本应该做到底的。它从上万年前便想要实施自己的报复计划,它要让所有的宇宙都被染上黑暗。
获得强大力量的最佳方法,就是吞噬强大的能量。比如守护神鹿——它是那一个世界的守护者,身上的光明在厌恨的面前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只要吞噬白鹿,吞噬掉白鹿身上属于古神的强大力量,它就足够将所有人拉下地狱。
第一次阻止它的是一个精灵,辛达瑞娅夫人。她是一个很美丽的精灵,拥有着诸神为之倾听的歌喉。她用同样强大的光明力量震伤厌恨,随后赶到的诸神又对它进行了二次攻击。厌恨逃跑之后,不得不再次回到虚无之地,苟延残喘地修养数万年。它开始变得虚弱,它只能活在黑暗里,哪怕触碰一点点光芒,都会让它感到痛苦不已。
厌恨继续等待时机,过了很久之后,它听闻辛达瑞娅夫人终于去世,回到了神的身边。这让它终于松了口气,只要辛达瑞娅夫人不在,诸神也不在,那就没有人再是它的对手。
它在虚无之地中感受中神鹿身上的能量,它犹如蜘蛛网上的蜘蛛一样静静等待,终于有一天,时隔数万年之后,它等来了第二个时机,神鹿在凡界呆得太久,早已变得虚弱。
厌恨化解自己,隐藏在白鹿经常来的河边,它隐藏在每一块河底淤泥和石头后的阴影里。数万年的不见和虚弱让白鹿陷入它的陷阱,翠绿的草地和涓涓细流的河水变成了沼泽,它势必要将白鹿吞噬——就在这时,又一个精灵出现了,她用和辛达瑞亚夫人同样的方式化解危机,重要的是,阳光变成了一道炙热的光柱照射它,厌恨这才明白,即使上古之神们已经离开凡间,却从未放松对它的警戒。
它竟然被辛达瑞娅夫人的后裔再一次击败了。
起初,厌恨对这个精灵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当然啦,它恨她。可她比辛达瑞娅夫人差太多,她身上的光明力量也远不如辛达瑞娅夫人强大。厌恨逃回虚无之地,数万年的积累被打回原形。
后来,中土世界掀起一场又一场的战争,这让厌恨逐渐恢复,并且找到了第二条道路——如果它无法吞噬光明,那就转而吸收万物的黑暗面吧!
然而让它失望的是,即使索伦的阴影笼罩了半个中土,万物也从未放弃希望。精灵、人类、矮人、霍比特人……所有的种族凝结在一起,终于击退黑暗,也让无法吸食的厌恨再次回到虚无之地。
但没关系,它最不缺的就是时间。它可以等,一直等,等到这代豪杰全部去世,等着他们的子子孙孙繁衍生息,等到第一代豪杰们的子嗣在光明中生活太久,最后忘记旧时的痛。
等到他们开始腐败,开始贪婪,开始懒惰。当最强大的人类开始破坏当年象征各个种族友谊的雕像,妄想从其他种族手中夺走更多的宝物、当英明的继承人死于王室内斗,最能言善辩的混蛋登上王座、当勇猛善战的将军被上方猜忌隔离,守卫边疆的统帅换成了走背景的世家子弟时,厌恨知道,它所期待的事情要来临了,而这一次,忙于内斗的中土大陆,没有人再会前来拯救。
当一切都走入崩溃的边缘,仍然留有冷静的种族们开始想办法离开中土,剩下所有种族都在互相争斗、直到即将毁灭的时候,厌恨第二次见到了那个精灵。她以瑟兰迪尔之女,精灵公主的身份要求谈判。
厌恨本来对精灵充满忌惮,它甚至不想复仇,只想离她远点。可令厌恨震惊的是,她变了,仅仅一千年的时间,她从一个未成年的普通精灵变成了一个身上充满强大光明力量的精灵,它甚至在她的眼眸中看到了曾经辛达瑞娅夫人的轮廓。
很美。
厌恨分不清它是被她的美貌迷惑,还是因为她身上的光明力量。总之它被吸引了,它竟然没有杀了她,还同意了她的要求,而只是夺走了她最美丽的一千年,以及未来的数千年时光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