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你下凡去后,所有的一切都将由你自己决断,你是我手下中最聪明的女仙,我相信你会知道该如何做的。”西王母神色淡淡地说道,语气仿若嘱托、也仿佛是信任,这让玄女更为谨慎起来。
“玄女不会让娘娘失望的!”她有力地回答道。
在人间。
两军对峙之处,刑天肩抗着一柄极为宽大的大斧,胯下骑着被驯服的类豹一般、有着五尾的狰兽,他坐在这矫健的坐骑上,在力牧的部队之前猖狂地大笑:“……已经害怕到不敢出来了吗,你先前追踪我九黎好汉的豪气又去了哪里?难不成败在了我手里两次,就真的被吓破了胆子,只能瑟瑟地躲在营地里发抖?”
见对面没有任何的动静,他又不怀好意地揣测道:“还是说,非要等到那轩辕小儿领兵来救,你才敢踏出营地一步?”
这般侮辱性质的称呼,令得另一边的力牧蓦然瞪大了眼睛,他咬牙厉声喝道:“刑天!”
他提起身边的武器,就要立刻闯出去,和那敌人的将领,在两军阵前,来一场生死之决!纵然会倒在战场上,那也是为了维护自己所效忠的陛下而死,死得其所!
“站住!”另一道冰寒的声音制住了他的行动,是原本应该在后方随侍的仓颉,他的面前,摊开着的是一卷绘有地势的皮帛,自从那一次里他拿走了轩辕的地图之后,仓颉便仿佛对这些线条的勾画入了迷,不论身处何处,都会携带着这一卷的皮帛,并试图在原本的基础上,在空白的位置上添加上新的地势。
他头也不抬地冷声道:“陛下让我先行一步,就是为了将你看住,力牧,你行军有令、进退有据,但却缺乏耐心……”
“你错了,”力牧讥诮道:“我任何时候都可以忍耐,但唯有现今不行。”
“没有人能够在我的面前,出言亵渎陛下的声名,哪怕是蚩尤都不行!”他厉声道。
“可你不能出战,”仓颉终于抬起了头来,目视着他,道:“因为在我临行前,你所效忠的陛下便和我说过,若是你我遇到了不可力敌的敌人,最先要做的,就是要保全自己!”
力牧双眼蓦然通红起来:“可刑天那厮……”
“他和蚩尤都不会有好下场的,”仓颉冰冷道:“我向天道发誓。”
力牧定定地看着他,最终终于走了回来。
冀州城中,蚩尤的身侧,站着的是一位长角的怪人,正是他所延请的祁山之上的异人,被称为风伯的飞廉。
另外还有一位被称为雨师的异人,现在并不在此处。
“已经准备好了?”蚩尤注视着城墙的下方,问道。
“阵法和陷阱都已经布置稳妥,”那身体上布满了奇异花纹的飞廉傲然道:“现在就只等那姬轩辕落入其间。”
蚩尤缓缓颔首道:“我已经派出了刑天,也在出发之前就已经吩咐过他,若是遇到了对方的先遣军队,尽量围困,留待不杀,等到姬轩辕本人救援而来,再在一番交手后,佯装败退,退入这城池之中,等到追击而来的部落冲入城下,便可以立即发动阵势……”
“这样不妥。”飞廉说道。
“如何不妥?”蚩尤疑惑问道。
“刑天的分量,还不足够让敌人兴奋到丢失了思考,径直冲上前来,”飞廉剖析道:“这冀州城守备森严,九黎的兵士们又在这里驻扎已久,若是姬轩辕对此地有所怀疑,不肯亲身犯险,那么,无论我们除掉了他几位的大将,都不能够以一战定鼎胜负……”
“你的意思是……”蚩尤皱眉道。
“当然是要首领您亲自上前了,”那相貌也属奇特的飞廉怪笑起来:“还请您设身处地地设想一下,若是那姬轩辕在您的追击下,一路狼狈非常地逃回了有熊部落,那么,难道您就肯在那有熊之外踟蹰不前,只是因为那虚无缥缈的有可能的陷阱埋伏?”
“当然不会!”蚩尤喝声道:“我九黎的儿郎,没有一个会如此懦弱!”
“所以,只有首领您佯败,才能够将姬轩辕引入这陷地,”飞廉道:“只有您才能够确保出战的只是姬轩辕,而且也同样只有您,能够在万无一失的情况下,将之引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