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个长不大的孩子,虽然笑起来比孩童还要灿烂,又依然抱着天真的信念和想法,但他并非不懂曾经的伤痛,只是不愿提起。
卡卡西最终还是答应了我几近无理的要求,他帮我通报了火影,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只由他和鸣人两个人带我进村。
其实这也是最理智的做法。我想见火影难道还要打招呼吗?直接杀上门来,当着全忍界的面吊打火影,让五个立于忍界顶端的影颜面扫地。可偏偏我在来木叶的时候选择了一种和平到不可思议的方式。
这是示好,也代表了事情终于出现了转机。与其和我闹翻被我吊打,倒不如先顺着我的意看看我到底想要干什么。
鸣人和卡卡西一左一右走在我和鼬的两边,我们明明是个很奇特的组合,但一路光明正大地穿过大街小巷,所有人却都对我们熟视无睹,仿佛我们从这个世间被突兀地抹去了。
第一次真切地体会到我的幻术,鸣人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卡卡西显然意识到了其中的可怕,深深地看了我一眼。
终于到了火影办公室,即使我们从一众戒备森严的忍者面前走过,他们也无动于衷。就算我推开了办公室的大门,结界也没有被触动半分。所有人都没有发现我们的到来,只除了等候在那里的火影。
团藏已死,纲手依然是木叶最大的掌权者,名正言顺的火影。
我对这个女人并不了解,但还是收集了很多关于她的情报。
女人总是更容易下定决心,一旦让她心中的天平倾倒,那她就会为了心里所认定的东西不顾一切。不会过多地顾及自己,也不会因为一点利益就轻易动摇。
所以我要做的,就是让我成为她所认定的真相和正义。
显然,即使有了事先通报,我的凶名也依然让人忌惮。
在我和鼬悄无声息地来到纲手面前的那一瞬间,她的瞳孔几乎是下意识地缩了一下,浑身的气势都紧绷起来。
查克拉在狭小的空间中激荡,纲手虽然还是在宽敞的长桌后坐着,但目光炯炯,已然进入了戒备状态。
我没有和纲手的气势抗争。纲手也看出了我有事想说,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宇智波佐助,说出你的来意。”
我默默看向鼬,他正静静地看着我,那双褪去了写轮眼的黑色眼眸又恢复了我小时记忆中的温润,这一路他都一直注视着我,不离分毫。他眼中似乎透着难以言喻的痛苦,又像是放弃了挣扎一般什么都没有,仿佛被烈火焚烧后的焦黑,在无声之中反复煎熬。
有一瞬间,我以为鼬会向我发生咆哮,又或者直接向我扑过来,但扑过来以后要干什么呢?我不知道。他把一切都藏在一个冷硬的外壳里,好像只要不这样做,下一秒他就会彻底崩溃。
我有时感觉到毛骨悚然,说不上哪里不对。
仿佛有一只可怕的怪物藏在鼬的身体里,即将要挣脱重重锁链,好像是在疯狂咆哮,又像是在剧烈地颤抖和哀求着。
是的,哀求……
他到底在哀求什么呢?像是在无声地哭泣。
但在哀求之后又有一种古怪的火焰燃烧上来,那火焰是黑色的,在他眼底层层翻涌,如同天边的飓风。
但鼬终究什么都没有做,什么都没有说。
我只能把那种奇怪的感觉归为想太多。
他不会是又在谋划着什么吧?但似乎现在已成定局,他没有反抗的机会了。
白蛇将毒液注入鼬的手腕,我接住他瘫软下来的身体,转头看向纲手。
“火影大人。”生平第一次,我用了敬称,这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我也可以是个懂礼貌的好公民。
“火影大人,能否找个秘密的地方给他检查一下。”我一字一顿地恳求道。
纲手看了看卡卡西,又看了看鸣人,沉默良久,答应了我的要求。
一间用于治疗的密室很快准备好,鼬安静地躺在床上昏睡,而纲手对他的检查越深入,脸色就越凝重。
“呐,呐,纲手婆婆,佐助到底让你检查什么?”鸣人在寂静的密室中有些坐不住,他看看我,又看看昏迷的鼬,欲言又止,不断在椅子上扭来扭去,好像上面放了钉子。
纲手终于停了下来,她没有回答鸣人的话,而是看向我:“我想你应该已经知道了吧。”
“什么什么?”鸣人本能地感觉到气氛凝重,在一旁不安地追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