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苏念没有说话,只是拿着早已饮空的茶杯在手中把玩,她知道,对面的人一定会告诉她答案的。
“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希望,你能接的住啊。”接不住,那就让我来代替你活着吧。
唐苏念看到那张一模一样的脸上的表情似乎还有点别的意思,眸光微闪,她很清楚自己的五官长相,更清楚自己的情绪变化会是如何,面前人的情绪根本逃不过她的双眼。
“天色不早了,回吧。”‘唐苏念’依旧正坐端着茶杯,面色淡然。
唐苏念嘴角微抽,刚想翻个白眼场景就模糊起来,睁开眼发现依旧是熟悉的木雕床绿帘帐,无奈的叹口气刚想伸手按压下跳动的太阳穴,掌心的手指却抽搐了一下,转眸望去原本紧闭双眸安然躺在床上的张启山此刻竟然已经张开了双眸。
只是……
“醒了,但是却没有知觉,实在奇怪。心跳体温一切的身命体征都是正常的……”Lukes看过张启山以后抚颚思索,眼中却没有一点被难住或是担忧的神情,反倒是冒出了些许的火星。
他可是看过与他同样情况的二月红了,这两人都用了同样的药,一个已经恢复了正常只是身体还有些虚弱,可另外一个……就像现在这样,宛若睁眼活死人,真是奇了怪了有趣啊。
“我看这佛爷的身子,倒像是好了一大半,只是……”
“还请大土司请教一二。”齐铁嘴听闻立马朝大土司拱手请教。
“佛爷的身子确实在恢复,但是迟迟未清醒,恐怕是心魔未除。”
“心魔?”
“我们每个人都会有心魔,会在我们最脆弱的时候控制我们意志,会让我们想起那些最恐惧,最无法面对的回忆,无法自拔。”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啊,这佛爷可是马背上打天下的人,怎么可能会有心魔呢?”齐铁嘴当下就否决了这个可能性,毕竟张启山那一副刀枪不入的硬汉形象已经深入人心了。
“你看二爷,之所以能够痊愈,就是敢于面对自己的心魔,已经不再恐惧,但是佛爷的心魔是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
“去问问二月吧。”唐苏念转头看向睁着眼睛什么表情都没有仿佛被人定住了的张启山,抬手为他压了压被子,轻轻拨了拨他的发丝,语气淡然神情自若似乎一点担心也没有。
当晚齐铁嘴看着二月红身体似乎好些了以后就去找了二月红,顺便打听一下佛爷的心魔,毕竟长沙城内认识佛爷最早的可就是二月红了。
“佛爷性情豪爽,从我认识他开始,九门内外,就没有什么他怕的,除了,那件事。”
“这么说来,都已经十多年前的事了。”齐铁嘴叹了口气,那神情竟是知道真相,“中国人一旦被抓,就会被发往偏远山区挖煤矿,永无出头之日,佛爷年少聪慧想出了雨天出逃的办法,在古墓中待了三天三夜,带着剩下的人到了长沙白手起家,到今天才拼起这番家业啊。”
“佛爷从军,枪林弹雨,好几次都踩着生死线过来了,那一段回忆固然可怕,但不足以昏沉至此。”
“我也是这么觉得,但是这日子再往前数,我们可是一点辙都没有了,这追根溯源的,佛爷能等得了吗?”
“追根溯源,问题确实出现根上,佛爷为何举家南迁,东北,张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解铃还须系铃人,要解开佛爷这个心结,还是他自己去找找吧。”
“二爷的意思是?带佛爷会东北老家?”
“对,回东北张家。”
唐苏念并不知道二月红与齐铁嘴商量出了什么,当天晚上张启山终于合上了双眸却落入了梦魇,她不论怎么安抚都不中用,握着她柔荑的掌心力道不断的加大,指尖都开始泛白,一旁的副官脸色忧虑,看着她欲言又止,佛爷的力道他看着都痛,可唐长官却像没事人一样,用另外一只手结果他递上的帕子温柔细致地擦拭他额上的细汗,神色看不出半点痛苦。
“唐长官……”
“恩?”
“你要不……”
“你能掰开?”唐苏念也不说拒绝的话,只是挑眉轻笑看向张副官,垂眸看着被他紧紧拽在手心的小手,指尖已经没了血色,仿佛再过不久就要废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