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启山说什么都是对的,夫君的话要听从,张副官绝对是一代“贤妻”!
“嘎!”唐苏念听见二人的对话一下噎住,眼睛瞪得大大的,明亮的双眸带着惊诧在张副官和张启山之间流转,张副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为什么觉得唐长官看着他的眼神有点儿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噎着了?”
听见唐苏念的动静,张启山转头,只见唐苏念双眸明亮,水汪汪的,红唇微张,似乎真的被噎着了,便伸手轻拍她的背,这下唐苏念是真的噎着了,费劲了九牛二虎之力把哽在喉咙的甜点吞下,有点幽怨的看了张启山一眼。
“真笨。”唐苏念瞪他,却被他一手拦过,宽厚的手掌扶着她的脑袋把她塞进车里,却也细心的注意着头顶不让她撞到车子。
车子一路驶向张府,唐苏念下车走了没两步路,便止住了脚步,脸色霎时变得阴沉苍白,张启山察觉身边气息渐弱疑惑回眸,唐苏念捂着唇瓣的指缝中滑落的殷红倾撒在灰色揉进洁白的地板上,在他的眸内晕染开来,渗入他的心底。
“怎么回事?!”张启山变了脸色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面前,冲着副官喊,“愣着做什么?!去请军医大夫!”说话间利落把唐苏念打横抱起疾步回房。
“是!”
“唔……”
刚入客厅指缝间的温热上升,殷红顺着线条滑进她的衣袖随着她的手臂顺流而下,却听见她沉闷的声音,“放我下来。”
张启山略犹豫了一会儿放她下地却依旧搀扶着,谁料她刚下地就如翻脸不认人一般一把推开张启山不顾眼前的逐渐模糊和涌上头顶的眩晕 ,凭着记忆用着所有力气冲入卫生间,里面传来她痛快的呕吐声还有潺潺流水。
张启山焦急的等在门外,终是放心不下敲了敲门,贴在门边低语,“好些了么?”
卫生间内瘫坐在洗手台前的唐苏念强撑着站起身,眼前一片漆黑让她的身形脚步有些虚晃,好容易站稳了却看到镜子中面色惨白的自己,勾唇一笑竟如半夜入梦夺命的恶鬼。
真难看。
她伸手抚上自己惨白的脸颊,低声轻囔。
终是拗不过门外锲而不舍的关心问候开门出去。
张启山被那惨淡的白色吓了一跳,那一瞬间心脏仿佛停止了跳动,缠绕着心脏的血管拉紧却抑制不知它的跳跃,随着他的呼吸跳跃而撕扯着他身上的每一根神经血管。
“怎么会这样?”
几分钟前还是那么鲜活能打能闹的人,怎么就那么一眨眼就成了这么一副垂死之人的惨淡?
“很难看吧?”唐苏念似乎想笑,却想起了自己在镜中所看到的那个凄惨的笑容,收敛了起来,脸上的表情似笑似泣,透着无尽的心酸悲戚。
“没有。”张启山摇摇头,伸手把人搂紧怀中,他不会说安慰人的话语,只能用行动证明他还在她身边,并不嫌弃她突然的惨淡虚弱。
“我还没死呢。”突如其来的拥抱让唐苏念身形一僵,反应过来后有点哭笑不得,却不可否认心下无端泛出的暖意,轻声安慰。
“你不会死的。”
“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没有人能抢得过阎王,就如没有人能跑得过时间。”唐苏念语气淡然,似乎下一秒死亡她也坦然接受。
“不许胡说!”张启山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双眸紧锁她,似乎只要移开了视线,她就会在他面前永远消失。
直到今日,她才这般认真的看清他的双眸,明明是深沉的幽暗,似透明得见底,又似深沉的抗拒,就如一颗悬于墨色上方的一颗玻璃球,仿佛一道透亮的白光沾染了深海海底的深沉暗黑,穿过一颗透亮的无色玻璃球,把这色糅杂进他的眼眸,清澈却深沉,明亮而深邃,那样的矛盾却那样的诱人。
精致雕琢铸造完美精品的五官掩盖不住苍白的容颜清晰的倒映在他幽暗为底的眼眸中,她仿佛能看见他某种她的眼印着他的面容,他的眼,再倒映出他眸中她的眼,如此反复循环不断,时间仿若静止,耳边只剩他与她在空中交缠的呼吸。
这样唯美的画卷最终在她阖上双眸滑落进他怀里而告终。
张启山动作大却不是温柔地把人放进温暖的被窝,正巧管家禀告大夫军医来了,他面带焦急让管家请人上来,似乎晚了一秒,便再也不能让安静沉睡的人睁开那双看似热情妩媚实则清冷疏离的双眸再次睁开让他的身影其中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