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会……”
唐治从善如流的坐在唐苏念床头,把调好的药塞进她嘴里顺着清水送进她腹中,动作虽快速却足够细心,似乎怀中的人不是神志不清意识不在的人,不过是一个轻微感冒发烧的虚弱病人。
唐治并没有回答他的话,把药顺利的喂进唐苏念的腹中后,将她缓缓放下,替她擦拭去额头上遍布的细汗,手指挑开沾着汗贴在她额上的青丝,替她压了压被子,在枕头边上拿走原本放着的旧柠檬换上了更新鲜更清香淡黄的柠檬。
“走吧。”
唐治走到陈皮面前时依然收敛了眼底的一切情绪,恢复了往日的淡漠高冷,仿佛在他身后躺着的,不过一个与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陈皮默默跟着唐治走了出去,目光复杂地回头看了眼床上虚弱却平静的唐苏念,在这房间内,他几乎连她的呼吸都听不见。
一路上二人都沉默无言,他把陈皮送到了红府门口就转身离开,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似乎不过是来这里晃一圈,什么嘱咐交代,甚至连一句告辞都不见。
陈皮进到内院就见师父和师娘相视而笑,仿若只要这么看着对方就能度过一辈子,只要对方笑靥犹存此生就不算是虚度,几日不见,师娘的气色看起来好了许多。
“师父。”陈皮朝二月红打了招呼,转身看向丫头,“师娘,你看着气色好多了,可是鹿活草拿到了?”
“嗯。”丫头脸上掩盖不住的幸福微笑。
是呀,她还能继续陪在二爷身边,不用再成为一盏虚弱的美人灯,时刻要二爷担心,她还能继续听二爷唱戏,为二爷煮面条,这样的日子,还能过很长,很长。
“回来了,跟我来。”二月红脸上有了微笑,牵着丫头的手朝她笑笑,带着陈皮去了书房。
“苏念怎样了?”二月红开门见山跟陈皮打探消息。
唐苏念自从搬离了张府就跟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除了上次从郊外牢狱中把陈皮捞出来,这些日子竟是什么风声也打听不到,人更是见不到,这二探矿山的事情就要下定论了,虽然佛爷并不想苏念掺和进来,但苏念那性子势必是要参与的,可现如今却安静得让人害怕,别说唐苏念了,就连顾清,唐治,一直跟在她身边的禾竹禾舒都不见人,就像压根就没有回长沙。
“……”陈皮听见二月红的问话,看见丫头病情好转的微笑瞬间就僵持在嘴角,对上师父疑惑的眼神,动了动嘴角,“她病了。”
“病了?”二月红眉宇紧缩忽然想起顾清说的她有旧疾在身,所以,这些日子不见人影就是为了这个旧疾么?为什么往日……
这么说来他才忽然想到往年这个时候,总是她出去“勘察放松”的时间,往日也没有什么特殊的事,一时没注意到也正常,今年算是多事之秋,加上她突然搬出了张府,这才让人注意到,难不成往年那些“勘察放松”,实际上是为了病情?
陈皮看二月红一瞬间很惊讶,然而下一秒眼眸中却又闪过一丝了然,难道……“师父,你早就知道?”
“北平求药遇到了,才知道苏念有旧疾。”
“北平求药?什么药要到北平求?那药拿回来了吗?”
“拿回来了。”二月红叹了口气,“鹿活草。”
“……”陈皮的呼吸顿时一滞,嘴角蠕动却说不出话。
二月红看着语结的陈皮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见到她了?怎么样,可严重。”
陈皮点头,“她……昏迷不醒,没有意识,看样子,已经晕了很多天了。”
“难怪。”二月红囔囔自语道。
他们当然有去找唐苏念,不过都被顾清推拒了,连人都见不到,那地方大得很,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格局更不可能和顾清翻脸,只能悻悻作罢,想着她总不会待在那里不出来吧,
陈皮既然已经回来了,丫头也有了看护,二月红也打算是时候还人情了,答应了张启山二探矿山的要求,并开始着手准备了。
他们还没等来唐苏念,却等来了方夏同,方夏同下了火车站就直奔张府要人,却得知了唐苏念早就搬走了的消息。
“搬走了?!”
“是,顾长官派人来收拾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