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透了自己在那一周里连擦身、换内裤这样的小事都要幸村动手,所以越前在能自己动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对他说:“以后这些事情我自己来,不用麻烦幸村学长你了。”天知道他每每被这位曾经的学长剥个精光,连最私密的地方都被暴露在对方的目光下时有多尴尬,尤其是那双紫晶般的眼还半点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越前能动了,意味着幸村平静的日子也就到头了。除了打着绷带也要闹腾着让幸村带他去周围看看以方便完善地图,还振振有词的说“反正我也是用左手的,右边坏了也没有问题”之外,还时不时晃到幸村位于地下的实验室,对他的次声波装置充满了好奇。
面对这样的越前,只要他闹得不是太过分,幸村一向是纵容的,看着他的目光也是温和而宠溺。唯有一次,是越前在看了幸村的实验日志之后对他说:“我是免疫者,幸村学长可以用我的血来做实验,之前我也是这么帮助国光的。”
那时,原本还带着浅淡微笑的幸村面色骤然阴沉,紫眸冷冷的看了越前半天之后转过身去用格外冰冷僵硬的声音道:“我也是免疫者,你有的我都有,不劳费心。”
从此以后,幸村不再允许越前进他的实验室,每天尽可能的抽出时间守着他,不让他再去乱翻自己的资料。就像今天,幸村正在屋后一片小小的菜地里采摘刚成熟的西红柿,越前就被他安置在走廊下乖乖坐着。
不过这样的安排并没有让越前不高兴,反倒真的乖乖坐着,半点没有表现出很无聊的样子。当然,这还得要感谢幸村所养的那只猫。
幸村有一只猫,胖胖的,通体漆黑,圆圆的眼眸是琥珀中泛着一点金色,像极了越前的眼睛。这只猫是他一直养在身边的,注射过血清抗体,拥有免疫Darkness的体质。可惜这抗体只能作用于动物,对人是无效的。
猫儿很乖,很黏人,也很喜欢越前。自从越前来了之后,猫儿就不怎么黏着幸村了,变成了越前的小跟班,他到哪猫儿就跟到哪。面对这只卖主求荣的猫,就连幸村也很是无奈,很多次都又爱又恨的叹道:“到底谁才是它的主人,它搞清楚了吗?”
此刻,越前正单手抱着猫靠在走廊下,一边吹着夏末的微风,一边对幸村抱怨:“你说,为什么你要给它起一个跟我一样的名字?你每次一叫,我都不知道你是在叫我还是叫它。”
听着这已经听了不下十遍的抱怨,幸村放下手里的活计,唇角泛着浅浅的笑意看向越前写满不悦的面孔,柔声道:“你就不觉得自己和它长得很像吗,小家伙?”你不知道吧,越前,其实叫它,也就是在叫你。我也就只能借着叫它“龙马“时,才能这么亲昵的称呼你。
“哪里像了?”听了这样的回答,越前心中的怨念更甚,伸出一根手指托着猫儿圆润的小下巴左看右看了半天,嘀咕道:“除了眼睛的颜色跟我很像之外,还有哪里像了?再说我又不是猫!”真是的,一个两个都是这样,猴子山大王老是叫自己小猫,现在这位前辈也这么说,他到底哪里像猫了?
除了眼睛还有那不服管束的傲慢性格也是像极了啊。实在不忍心再打击看起来已格外郁闷的越前,幸村轻轻笑着,拎起一篮新鲜采摘的西红柿走过来,挨着越前坐下。拿起一个红通通的果实在衣襟上擦了擦,递到越前唇边,他轻哄道:“吃吧,这是今年第一次结的果,尝尝味道。”
本还想绷着脸表达一下自己的不爽,可看着那红艳诱人的果实越前还是没能忍住,低下头在幸村手里狠狠咬了一口。入口清甜的滋味让他满意的眯起了猫眼,再接再厉的啃下几口之后,终于注意到那双满含宠溺笑意的紫眸。红了红脸,有些不自在的垂下眼眸,他伸手也拿了一个在衣服上擦干净,小声道:“很好吃的,你也吃。”
“谢谢。”就着温热的风,幸村慢慢咬着这难得的新鲜果实,眯眼望着远处,心中一片平静。说实话,他已经很久没有享受过这样的安逸了。每一日低头忙碌于丝毫没有进展的实验,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早已麻木,根本忘记了上一次发自肺腑的微笑是什么时候。只可惜,这样清闲平静的时光,很快就要结束了。
啃着手里的西红柿,越前微挑着眼角偷偷打量幸村,忍了许久终于还是忍不住开口问:“这么热,你干嘛不把袖子卷起来?”关于衣服袖子这个问题,其实他已注意到很久了,心里也一直奇怪。这么酷热的天气,他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衣服都扒拉下来,这个人反倒一直裹得严严实实的,难道真的不怕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