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原地目送越前快步消失在树林深处,的场唇角一阵抽搐,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叫住他。一拳重重捶在身旁的大树上,任由指骨泛起碎裂般的痛楚,他用力闭上眼,唇间溢出自嘲的轻笑。
他以爲经过了这麽多年,早已锤炼得不会去在乎任何人的想法了,却没想到今天会栽在一个少年身上。没错,他就是在意,在意那个孩子的每一句评价,在意那孩子对自己的看法,所以才会急怒交加,所以才会放任那孩子走掉。
他真的很担心,如果再这麽针锋相对下去,又或者再多听一句那种冷嘲热讽,他都会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一些让他们之间再也无法挽回的事。
第五卷 :除妖人之殇(8)
在夏目看来,他与的场静司的关系幷不算好,如果不是越前的关系,他宁愿一辈子不见这个与他主张对立又危险的男人。所以,当某一天突兀收到的场的来信时,他选择了漠视不见,甚至还在一些事情之后把这封信弄丢了。
可让夏目没想到的是,他不想见到的场,幷不代表的场不会找上门来,就在收到那封信的第二天。那天,他与越前放学之后一同回家,刚走到家门口,就遇到了不知等了多久的的场静司。
见越前与夏目在一起,的场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转眼笑望着夏目,道:“回来得还真晚,我寄来的委托书,你读过了吗?我现在来接你了。”
“委托书是指?”突然想起那封被自己弄丢的信,夏目微蹙着眉迎上的场的目光,轻声道:“我没有读,它被风吹走了。”
幷不在乎夏目表现出来的抗拒,的场笑得眯起暗红色的瞳,道:“听起来还真象是小孩子的借口一样。”
见对方不信,夏目有点着急了,连忙强调道:“虽然听起来象是谎话,但我说的是真的!”
“那还真让人爲难啊……”目光掠过越前充满疑问又戒备的面孔,的场眼中飞闪过一抹复杂,毕竟那天不欢而散之后,他们一直就不曾见过面了;而且他今天来找夏目要做的事,也幷不希望越前知道。稍微沉吟了片刻,他淡笑道:“虽然继续在这里聊下去也无妨,但车还在附近等着的哦。”
看出了夏目的爲难,越前刚想说点什麽,但被夏目抱在手里的斑先他一步出声,懒懒的道:“但去无妨,夏目。反正人多一些我也正好吃个饱。”仿佛爲了强调这句话的真实性,斑还故意舔了舔嘴,眯着的眼对的场投去警告的一睹。
幷不把斑的警告放在眼里,但鉴于越前还在,的场也幷不打算在这里停留下去。微笑着转身,他侧脸对夏目道:“我们没有任何恶意,不如稍微聊一会儿吧,我知道附近有个不错的地方。”
见的场说完便转身走了,夏目犹豫了一下,转头对越前道:“你先进屋,如果塔子阿姨问起来,就说我马上就回去。”说完,也不等越前答应,他抱着斑跟了过去。这一刻,夏目抱着一丝侥幸,希望越前能乖乖听话不要偷偷跟着他们。他在想,既然的场专门来拜托的是自己,那麽摆明了是不希望越前知道,也许这次拜托是有危险的。
越前幷没有即刻就追上一前一后离开的两人,而是在家门口静静的站了一会儿,估摸着他们差不多已经到地方了,才从一条小路悄悄靠近。要说附近还不错的地方,凭借他对的场的了解,他已经猜到是哪里了。那个地方,应该就是那个人对他说喜欢他的地方吧。
一路走,的场都在防范着越前会跟过来,一直走到目的地了,他才真正松了口气,但同时也感到微微的惆怅——那个倔强的孩子,看来是真的打算跟他划清界限了吗?
不过,的场的伤感只在一瞬间,见夏目跟过来了,他抬手示意对方坐下,自己也在夏目的对面坐了下来,接着便道:“最近,有实力的除妖人被袭击的案件频发,的场家也终于无法置之不理了。调查之后发现主犯似乎是除妖人内部的人,更棘手的是,那个除妖人恐怕是被妖怪操纵了。我们要在除妖人之中找出犯人,而且被妖怪附了身的人很难识破,因此我们陷入了苦战。因爲太过麻烦了,所以我们把厉害的除妖人聚集在一起,或许犯人会就此露出破绽。”
听到这里,夏目也渐渐被的场所描述的内容吸引,不自觉的反问道:“但不知道谁什麽时候会被袭击,这样做不是很危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