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烟又问:“贺云出身为何,与你害死孩子的那家人可有干系?”
能处心积虑这么久,必怀着复仇之心。
李大娘摇头,不停地摇头,“我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我只知道他是和我同县的一家佃户,他说他爱吃豆腐,他家里穷,娶不上媳妇。他见我守寡了,又会做好吃的豆腐。跟我说我们试试,我就真信了,真信了啊……”
李大娘哭得直咳嗽,几乎把心肝肺都吐了出来。
赵寒烟见再问不出什么来了,就让人先将几乎失了心智的李大娘搀扶下去。又将李大娘画押的供状,取出一份交给张凌,令其与妓院说明。
俩姑娘被卖系为凶手贺云的恶意报复,贺云并非二人的亲父,所以昨夜的卖身契不能生效,至于卖出的钱财可原数归还。
张凌再去拿了昨天贺云身上那个钱袋,就赶紧去落花楼把事儿办了。
白玉堂对于审案这种事并不太通,也就识趣不掺和。他刚刚在旁坐着,冷眼看这一切,最后冷笑两声,免不得感慨人性丑陋。
“除了蒙黑纱的草帽外,还没有明确的线索确定凶手是‘欧三春’。如果是的话,这桩跟欧二春的案子都是蓄谋已久,皆为多年的仇恨,这不可能是幕后黑手早前就策划好的。幕后黑手在利用这些人,但我又很疑惑,他到底是通过什么样的手段,知道了这些人意图杀人的想法?”
赵寒烟刚说完,春来到了三思堂。
春来将一封信递给了赵寒烟,脸色不佳:“我又收到东西了,是个孩子送来的,说送信的人蒙着黑纱,给了他一两银子。”
赵寒烟预感不妙,立刻打开信,有一句话:“恭喜破案,欧三春死得其所。”
第47章
白玉堂起身过来看, 目光骤然冷了,对赵寒烟道:“怎会这么及时, 开封府里有内奸?”
“或许有,或许没有。”赵寒烟说完之后, 感觉自己好像说了一句废话。
白玉堂却理解了赵寒烟这句话的深意,回她道:“那要好生排查一番了。”
赵寒烟点点头,手托着下巴,凝神盯着信纸, 沉默了半晌。
白玉堂见状, 转身坐回他原来的位置, 拿起茶杯, 悠闲地吹起热茶来。自在品茗,倒很享受当下的安静。
很久之后, 赵寒烟吸口气。可听出她呼吸声很重, 似乎在为什么发愁。
白玉堂立刻就把手里的茶碗放在桌上,转头看赵寒烟, 问她想出什么来了。
“这信为什么要送厨房?”
赵寒烟看着白玉堂,眼如点漆, 明澈至极。
“习惯?”白玉堂对破案实在不擅长,但既然赵寒烟问起,他就搜肠刮肚努力硬想一个答案给她。
“为什么说是习惯?”
白玉堂笑,“你们厨房早已经收过了人指、人头,接着又来这封信,自然是‘习惯’。再者开封府后门守卫薄弱, 没正门那般巍峨肃静,就算走闲人来也不会有看门的打发走。习惯,加上方便,大概就是这两种原因了。”
“后门……厨房……”赵寒烟若有所悟。
“不枉其名,人在幕后,神龙见首不见尾。估计一时半会儿你也查不到他的身份,不过这贺云的案子算是结了,该庆祝一下。”白玉堂随即提议,请大家去状元楼吃饭。
“好!”
有人请吃饭是好事,赵寒烟当然不会错过外出品尝美味的机会。
白玉堂:“那你要多吃点,吃饱了好有力气。”
赵寒烟点头,她当然要吃饱。不过她随后忽然觉得,白玉堂后面那句‘有力气’的话怪怪的。
不过这种怪怪的感觉很快就转瞬即逝了,因为想到了吃。
赵寒烟打发张凌去通知昨晚熬夜盘查妓院的兄弟们,大家一起都去状元楼吃饭。
张凌听这话高兴,却也担心白玉堂的钱袋。
“可有五十号人了,都去状元楼?那得多少银子!咱们要不还是去便宜点的地方,我知道一处,味道不比状元楼差,有很多拿手的特色菜,而且价格不贵,就是环境差了写,可能比不得状元楼精致,可也够我们爷们高兴了。”
赵寒烟想想也是这个道理,状元楼那一桌饭就要几两银子,五十多人怎么也要六七桌,确实太破费了。就算状元楼是白玉堂舅舅开得,也不能这么占人家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