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道:“花满楼什么时候对酿酒也如此有研究了。”
花满楼道:“我也从不知道陆小凤喝酒会醉。”
陆小凤道:“花兄觉得张子鸿心性单纯,可以交为朋友?”
花满楼慢条斯理的品完菜,筷子还握在手里,道:“难道不是吗?有时候眼睛看不见,恰恰能感受到很多。”
陆小凤道:“花兄感受到了什么?”
花满楼:“陆兄知道的,昨晚张子鸿一直在外面。”
陆小凤道:“可是小楼的门从不关,花满楼向来是对任何人都敞开大门的,他们可以进来。”
花满楼笑了,替陆小凤满上酒,道:“张子鸿却说:未得主人允许,不该随意闯入。”
陆小凤问道:“那今日早晨呢?”
花满楼无神的眼里,好像露出了金光,他道:“张子鸿邀我去赏花,是一株十年未开过花的兰花,只可惜花开了几个时辰就落了。”
陆小凤能想到,那株兰花一定已经长了至少八九片叶子,只结了一个花苞,就有淡淡的香气氲开,它慢慢开花,清香飘得更远,飘出了院子,也飘进了花满楼的心里。他想,那株花一定很好看。
花满楼像是想到了什么,道:“陆兄觉得张无念呢?”
陆小凤道:“无从下手。”
他道:“江湖传言无情剑出剑从不留半分情面,剑出鞘必染血,从他的身形看,与西门吹雪、叶孤城还有距离,但,已经够了。”
花满楼点头,道:“我也觉得够了。”
陆小凤道:“嗯?”
花满楼忽然大笑:“他的脚步很轻,与陆小凤比试翻跟斗已经够了。”
黄昏,张子鸿的请帖送到了百花楼。
☆、洞天府苑
七月初二,夜。
江南是个宝地,该有的吃喝玩乐都有,这是陆小凤最喜欢的。
江南还有的就是他的夜景。
水是江南,各家的画舫竞相在河面争月辉。
江南各家的美人会在画舫内弹一曲或唱一首曲,寻声而来的公子们便在岸边作诗,诗题在花灯面上,侍女们会将花灯提入舫内。等侍女们再出来,就只剩一盏灯,侍女念出灯上的题诗,这时便可登船了。
画舫上的红灯笼被河风吹得摇晃,透着画舫里的烛台光可以看见里头的影子。
陆小凤看着旖旎的暖光,笑道:“花兄,江南可真有意思,船上还不知道是谁,是美是丑,船下就一堆人排着队等着送诗。”
花满楼手中的折扇轻摇,道:“常来的人自然轻易就能分辨出是哪家的画舫,陆兄既然好奇,不如上船去看看。”
岸边焦急等待的人望穿秋水。
侍女挑开帘子,四下张望,问道:“这里有个四条眉毛的人吗?”
“正常人只有两条眉毛,哪来的四条眉毛。”
“我倒是知道一个四条眉毛的人。”
“你是说四条眉毛的陆小凤?”
花满楼合上折扇,轻敲在陆小凤肩上,道:“陆兄,有人请你上船。”
陆小凤笑道:“要是舫主不请人喝酒,那我可是要花兄请喝酒的。”
花满楼笑道:“陆兄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可千万不要醉了。”
花满楼笑着揺扇走了。
陆小凤掀起帘,一袭红衣入眼。
果然是芙蓉如面,柳如眉。
陆小凤笑道:“柳姑娘怎么又想请我喝酒了?”
柳如媚抬手托着香腮,衣袖薄如纱,露出一截玉臂,她道:“光喝酒怎么够,一定还要做件开心的事。”
陆小凤道:“我最怕漂亮女人了,漂亮的女人总是很轻松的用自己的美貌做诱饵,在漂亮女人面前我总是很惶恐。”
柳如媚道:“可是如果你愿意帮我,我会让你的惶恐变成兴奋。”
陆小凤道:“可是柳姑娘知不知道陆小凤是天底下最怕麻烦的人了。”
柳如媚轻笑道:“我只知道陆小凤是天底下最喜欢找麻烦的人,即便他不自寻麻烦,麻烦也会找上他。而且如果朋友有难,他一定不会坐视不理的。”
陆小凤道:“你说花满楼!”
柳如媚笑得更灿烂,道:“你知道世上毒药的名字,越好听的毒死时越痛苦,而阳春雪这样的毒药呢,只要身上有一点点伤口,即是是针眼般小,毒也能入体。毒入体,通体生香,七日必死,毒发之时,蚀心般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