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鼠猫同人)载飞扬_作者:几多次枉痴心(3)

2018-04-10 几多次枉痴心

  1932年,冬。

  东三省。

  长春。

  有人独闯禁地,取了伪满洲国实业部次长高桥顺三的头颅挂在门上。不要说明枪明刀的军兵,就连次长手下的忍者全数出动也没能抓着。事后发现墙外雪地上有少许新鲜血迹伴着浅浅足印延进树林,可是很快不要说血迹,就连足印也不见,估计那人是处理了伤口,高来高去从树林里遁走了。

  伪满洲国向全境发下缉捕令悬赏捉拿凶手。一时间人人自危。

  冰天雪地中,一伙土匪顶着初升的朝阳,踏着明晃晃的雪光,骑着高头大马,扛着枪支,拎着马刀,哼着歌往山里走,一个个脸上喜气洋洋。再过三天就是冬月初八,是关东这一带最大的土匪绺子陷空帮大当家卢方的生日,其他几位当家都琢磨着办点什么礼物,四当家翻江鼠蒋平昨晚领着人进镇劫了开当铺的大富郑家,到手的两千块光洋一路上已经快要散尽,大当家嘱咐了借这个生日周济穷人,无论抢了多少,就留五十块当贺礼。卢大当家拉起陷空帮来靠的是义气,十多年来劫富济贫,不祸害穷人,不调戏良家,口碑一直不错,到了天命之年,钱财什么的更是浮云。

  一行人正走到进山的岔路口,最前边的蒋四当家黑豆似的瞳仁里突然窜出锃明瓦亮的寒光,伸手拦住众人道:“那面有人!”

  一阵马蹄声从那边的岔路口传来,绕过林子,一匹白马狂奔而来,离近了看,这马竟然无鞍无鞯,一个白衣人就着飞驰的劲势紧紧伏在光溜溜的马背上,居然稳稳当当。蒋平不由得暗挑英雄指,四爷当了十几年响马,也未必赶得上这人的骑术。远处传来几声枪响和零乱的马蹄声,蒋四爷皱眉,听出至少有二十几个追兵。心想以多欺少可是不仗义,这白衣小子是个有种的,不管犯了什么事,先救下来再说。

  手一挥,弟兄们挡住去路,白衣人双腿一夹马肚,白马一声暴嘶,前蹄腾空,几乎直立起来,后蹄几乎要在冰雪上蹭出火星,可最终还是稳稳停在蒋平马前。

  蒋平又一皱眉。马上的人架势干净利落,颀腰乍背透着凌厉洒脱。可仔细一看太惨了。冷冬数九的只穿着一身单薄的白衣,撕开几个大口子不说,敞开的前襟上还能看出印着个大大的“犯”字,衣襟下面横一道竖一道全是凝结的血痂。一双赤脚冻得青青紫紫,嘴唇也看不出一丝血色,满是灰土血渍的脸上,一双寒光四射的眼晴冷冽地盯着为首的蒋平。

  蒋平伸手到皮帽旁边碰碰算作致意,笑道:“兄弟好啊!”唰地一声,刚刚还在致意的手里,仿佛凭空变出一支枪,黑洞洞的枪口指住对面白衣逃犯的眉心。

  逃犯满脸的尘渍下似乎绽开一抹冷笑,手指好像是纹丝未动,却已经飕地射出一线锐风,几点火星擦迸,蒋平只觉虎口发麻,枪管一沉,居然是一颗石子准准嵌进枪管,刚才要是扣了扳机,恐怕子弹就得炸在枪膛里了!

  “好!”蒋平收枪击掌,“兄弟好功夫!是被举进的大院子?还是盘走失了手?”

  对面那双冰冷的眼睛毫无反应,蒋平心想这位爷大概不是道上人,没听懂自己说什么。后面的追兵,可是越来越近了。

  “挡我者死。”白马上的人说话了,却不是粗犷的关东口音,坚定决绝的声调中带着点江浙音韵。蒋平哈哈一笑,说道:“蒋四爷不挡你,可我要是帮你挡了他们,你拿什么谢我?”

  不等回答,蒋平一个呼哨响起,身后人马直接越过白马,各找掩护埋伏下来。白衣人怔了怔,纵马继续向前飞奔。只听得身后连成一片的枪声惨叫声渐渐远去。

  那个蒋四爷为什么这样做?可是他已经没力气去思考。天不知为什么一阵阵黑下来,视线渐渐模糊到看不清任何东西。

  上天……果然要绝我白玉堂么?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完全浮现,一切就都停止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上天……果然要绝我白玉堂么?

  这个念头还没来得及完全浮现,一切就都停止在了无边无际的黑暗里。

  白玉堂是被一阵辛辣的烟草气味呛醒的,无比郁闷地发觉自己正伏在烟熏火燎的土炕上,身上盖着条棉被,胸前受伤的肌肤像被烫熟了似的难受,想要撑起身体,才发觉手臂被反剪在身后动弹不得。抬起眼,两个土匪正蹲在门边吸旱烟,一边用警惕的眼睛盯着他这半死不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