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的!居然是青铜!浇铸刻字的青铜!
“黑瞎子!”招呼一声后,吴邪蹲下身,努力地凑近了看。前半段讲的是这个洞中所葬之人为某个远方而来的少数民族的大祭司,精于养蛊制毒;在她来到山岭后不久就爱上了这个族中的族长之子,然而最终族长之子却背叛了她,与另一个女人结了婚。她一气之下给两人下了蛊,只要其中有一方变心,两人都会立即死去。但蛊才下下去没多久,族长夫妇就暴毙。后来,她才得知族长之子爱的一直都是她,只是族内不允许跟外人通婚,因为他们有着特殊的血脉,承担着某项不可告人的艰巨任务;之所以没有当场就暴毙的原因,是因为他们这一族的血液跟常人不同,含有某种物质,延缓了毒素的发作。女子悔不当初,最终选择了自尽为他陪葬。将自己的棺椁与对方棺椁放在一起,也就是吴邪他们眼前这个被层层树根包裹的最终归宿。而后半段讲的则是她死前在其棺椁中埋下了最后一道蛊——离魂散。中者会立即失去意识,三日之内,除非有人愿意以自己的骨血做引,方可令其醒转;不然宿主便就此与世长辞。
“听起来还挺容易解开的嘛。”黑瞎子松了口气,可吴邪的面色却愈发凝重。
“怎么了?”
“……这下边还有附约。”吴邪继续译道, “……但凡选择与蛊虫定下契约,便意味着血祭永不能断。倘若定期内得不到签约者的饲喂,宿主便会暴毙。而签约者一旦选择了挽救中蛊之人,也就表明他愿意从此往后与宿主同风雨共命运,他生彼生,他亡彼亡。总而言之一句话,就是这救命者要救的不是对方一时,而是他的一世。”
这大概也算得上是那位大祭司对自己当初求而不得的感情的一种纪念。但种下这蛊的代价却远非一般人所能承受的,它要求一等一的忠心。这也正是墓主人设下此蛊的用意所在;因为只有真正爱着对方的人,才会愿意以命相许。
“惟有痴情者愿以骨血为引,与之共服此蛊,方能救其于危命。”
吴邪看着牌上的话语,沉默良久。正是人命关天的时候,居然跟他开这种玩笑。虽说他跟小花是青梅竹马,啊呸,就是竹马,但这应该也算不上所谓“痴情”吧。
然而解语花渐渐暗下去的脸色,却让他不得不认真对待起这事。没办法,就先死马当成活马医吧。他狠狠心,一卷袖子,横着匕首朝腕上割去。
但就在利刃即将划破皮层组织的一瞬,忽然有人制住了他。匕首被横刀夺去,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秒之内对方的掌心就出现了血痕,然后才听到延迟的那句:“让我来吧。”
是黑瞎子。吴邪愣了几秒,直到戴着墨镜之人将血一滴滴喂入解语花口中,才缓过神来,“你……”
对方没有说话,只是专心地掰开解雨臣的唇,凝视着面前之人。滴了大概有大半碗之多,小花的脸色才有所好转,不再那么苍白了,吴邪便暂且叫了停。
“你们……”他望着黑瞎子,眼底是闪烁不定的疑惑。
“不关他什么事,只是我自己而已。”黑瞎子笑了笑,随即收了手,将地上的人扶到自己怀中。
“……”吴邪又看了他一会儿,在心里轻轻呼了口气。他看着一门心思都在怀中人身上的黑瞎子,“他现在还没醒,我们先在这儿等等吧。若是此刻便带他一同出去的话,恐怕不太方便。”
“没事,你先忙你的吧,我在这留着便是。”黑瞎子摆摆手,一脸无所忧虑的样子,“放心,除了打不过那个哑巴张,其他的,你觉得以我的身手,会有什么不行?”
☆、(十七)故人
【三十六】
然而他们最终还是一起回来了。全程由黑瞎子抱着昏睡的解语花,而吴邪则负责背着三个人的装备。他攥着那把沾满了树根汁液的大白狗腿,心想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三个人间的气氛略微有那么一丝丝的尴尬,不过他也并没有再多问下去。某些事,如果小花愿意说,那么到时自然会主动跟他讲。
就这样一路寂寂无声,风平浪静。可到了之前点燃禁婆香的洞口时,吴邪却觉得隐约有点不对经。好像,安静过了头……?
“坎肩?……坎肩?……”吴邪小心翼翼地问着。然而没有人回应。按时间来算,禁婆香的药效应该早就过了,那么坎肩去了哪里?这些还在昏睡的人又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