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泽言看着他脸上的笑,简直恨不得狠狠揪住这个脑科学家的耳朵,将他喋喋不休地骂一通。许墨却低头封住了他微张的唇,轻柔地啃咬和舔舐,带着满满的疼惜。
良久才依依不舍地分离。
许墨微笑,凝视着那人如蝴蝶振翅的狭长眼睫和氤氲上了一层胭脂色的水润薄唇,暗暗收紧了怀抱。
“在进行‘俄罗斯轮盘’的时候,我每扣动一次扳机,都会想,我一定不能就这样倒下……”他伸出手指拭去那人唇角残留的晶莹,对上那片渐渐蒙上水雾的迷人深蓝,“如果我离开了,那个为你而设的银行也就消失了。对你曾经许诺过的永无风险,我绝不能食言。”
李泽言心猛地揪紧,颤声道:“墨墨……”
许墨温柔地望着他:“即使身处最黑暗的深渊,你都是我此生中最耀眼的光亮。我最最亲爱的李先生,能与你相爱,我感到非常幸运。”
从未想过,今生会有一个人,会将血肉胸膛作为堡垒,替我抵挡住无情的枪弹,明明身上早已被折磨得百孔千疮,却仍固执地抱着残缺的盔甲,支撑着最后的神志骄傲地笑着告诉我,我是他一个人的王……
即使我不能辨认色彩,即使我失去了味觉……
在坠入无底的沉寂之前,他就那样安安静静躺在手术台上,轻声呼喊着我的名字……
濒死之边,我仍是他唯一固守的坚持。
他只给我做过马卡龙……
他只会因我的情话而满脸通红……
他只愿在我面前将所有冰冷和戒备放下……
那么骄傲的男人,竟愿意在我身下屈尊承欢……
他说,墨墨,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当绚烂的烟火映入那片迷人深邃的湛蓝,我仿佛看到了今生一直在苦苦寻找的东西,内心堆砌多年的高墙在那一刹那轰然倒塌,那个高高在上的国王,就这样闯入了我封冻的世界。素来压抑着的的隐忍和从容,只要一在他面前,都会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说我是他的王,我何尝不为他深深折服?这一生,只愿做他一个人的骑士,做他一个人的赌徒。
许墨轻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亲吻,郑重道:“……我答应你,不会再离开。”
李泽言猛地偏过头去,死死望着窗外,企图将那源源不断刺痛着眼球的热液狠狠收回。
他哽咽地应道:“笨蛋。”
许墨柔柔地望着他的后脑勺,轻声问:“泽言在笑吗?”
那人应道:“……嗯。”
滚烫的热泪自湛蓝的眸瞳迸出,“……我在笑着呢,墨墨。”
他紧紧回握住了许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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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李泽言如约造访了罗瑟一家。
娜伊莎穿着纯白的纱裙,灵活如小鹿般跑跳着来为他开门,视线在落到面前两人缠握的手时,身体微不可查地一颤。
她小脸发白,看了看李泽言身旁的男人,抬眸有些难以置信地问道:“这就是……李先生您的爱人么?”
李泽言侧头望了望身旁人温和的脸,点头应道:“是的。他叫许墨。”
那人坏心眼地悄悄捏了捏他的手心,李泽言忍不住冲他使了个眼色,许墨笑得一脸无辜,隐形的毛茸茸大尾巴又在拼命地摇晃。
他注意到这位俄罗斯女孩对李泽言盈满爱意的眼神,脸上的笑容令人捉摸不透:“你好,娜伊莎小姐。”
娜伊莎抿抿唇,有些不敢看他:“您好,许先生。”
她有些失落地垂眸。
娜伊莎没想过李泽言的爱人会是个男人,可两人默契而又自然的小动作亲密得不容许任何人插足,她注意到李泽言在看向许墨时整个人的气场都变得分外的柔和。更何况,这个有着深紫眸瞳的男人看起来和他十分般配。
已经死心的娜伊莎扬起笑脸:“两位快请进来吧。”
罗瑟和他的夫人正在厨房为中午筹备中国菜,听到声响便走了出来,看到李泽言身旁的男人时微愣了下,再注意到两人手上一模一样的戒指,心下已是了然,笑着与他们寒暄了几句。
李泽言脱下西装,准备去厨房帮忙,往前走了几步后冲沙发上坐着的许墨笑问道:“要来跟我一起么,墨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