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妪笑弯了眼睛,眼角的皱纹挤成一团。
“谁知道呢?”
小金垂头丧气的沉默了下来。
过了许久,老妪缓缓的说道:“呐,他的时间不多了。”
小金一怔,眼睛里充满了迷茫。
老妪自顾自的继续道:“他的祖父到了二十二就已经撑不住了,他的父亲只活了二十岁,他也要死了,这个家族要覆灭了。”
小金突然掉下了眼泪。
他是为了药郎的家族而生的妖怪。
为了一把退魔剑,这家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
曾有先祖,不忍后代枉死,用禁术寻一个法子,只要族人生一人,便有一妖化形辅之,只为破解此族死局。
可是每个人,每个妖……都死了。
妖是长生的呀!
老妪突然化作了一株干枯老藤,她将根扎进了土里,然后晃了晃,便有一截藤蔓折了。
药郎不过十五,再过两年,也不过十七,或许真的是最后一个继承人了。
小金抚摸上她的最后一片绿叶,半晌指尖一颤,泪眼婆娑。
“我很快就要死了,你去那里,那里或许可以给你一些启示。”
“我想救你。”小金说,老妪是对他最好的人。
老藤上突然出现了一个口子,一个绿色的珠子被推出,悬在半空。
“吾乃藤子,最后助你一臂之力,以后就交给你了。”
小金将化作老妪的藤子抱住,免得她摔到地上。
藤子已经昏迷了,珠子本是她的生命,现在强行剥离,已经……
小金看着老妪的脸。
妖本可以青春永驻,但是藤子却变成了这般老态模样。
几十年前,药郎的爷爷为何活了那么久,已经不难想象了。
只不过一步之遥,金旋花妖,就不存在了。
……
药郎晨起。
老妪伫立在侧。
药郎发现老妪的身体更加佝偻了,而且突然苍老了许多。
“您是病了吗?”
老妪摇头一笑,安详而静谧:“放心吧,都是老毛病了,过几天就好了。”
药郎欲言又止,他沉默着用完早餐,总感觉,好像少了什么。
“那只妖呢?”
老妪慈爱的看着药郎,温柔而又包容:“我叫他帮我做点事情。”
“哦。”药郎淡淡的点头。
就是不知庭院淡淡的妖气从何而来。
老妪一个人跪坐在祠堂里面,为里面的灵位打扫灰尘。
其实已经好很多了。
很多年前,她在妖魂冢参悟了一些咒术,于是为那个人续命,她也活到了现在。
代价?
不过是她失去了妖体。
她大限将至,冒死逼出魂珠,但愿那只小妖,可以撑到最里层,看到数百年的故事,了悟一些东西。
救下这个被退魔剑束缚的家族。
妖魂冢,可是危机四伏的白骨之地呢。
☆、第九章 祸端已现
药郎遇到了一个驱魔师,自称臣皓,是山田家的嫡子。
臣皓是一个健谈之人,所以就算是药郎这样没有情调的闷葫芦也被逗笑了。
最主要的是,他们均为除妖驱魔之人。
志同道合,可以聊很多东西。
臣皓对除妖之事比药郎擅长得多,俩人结伴之时,臣皓会将药郎所犯禁忌一一说明讲述,并且教他使用一些咒术。
久而久之,药郎就信任了臣皓。
此次除妖,药郎十日未归。
还好有臣皓助他,否则,他或许会死于妖怪之口。
药郎面如金纸,唇边鲜血未干,艳丽的和服上面血斑点点。
臣皓很温文尔雅,五官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他微掩的眼尾,很细长呢。
他扶着晕厥的药郎,一步一步的送药郎回了家。
站在石狮子旁的台阶下,他莞尔轻笑着,将药郎送到老妪手里。
“在下就在此止步吧。他受了点伤,我这里有一些除怨气的药剂,希望能帮他一二。”
臣皓朝老妪颔首,然后将药郎的药箱以及退魔剑放下,径自而去了。
走了几步,他转头,见老妪正看着他,轻顿,旋即挥手自兹去。
药郎在解封退魔剑之际,被一怨魂冲击到,怨气留在他的经脉骨骼,时刻在吸食他的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