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起眼皮都没抬,继续匆匆向前走着,临进车门之前咬牙切齿的丢下一句:“吃什么吃,老婆都要跟人跑了!”
☆、06、走狗
事实上在警局工作期间所培养出来的敏锐直觉,于生活中一样适用,白起驾驶着警车一路狂奔至华锐总公司的门口,立刻在道路两旁的树荫下发现了正在遮阳的两个人。
也许是因为已经下班了的缘故,许墨今天并没有把那件惯穿的大白衣套在外面,而是只穿了一件纯白色的棉质衬衫,下搭了一条米咖色的直筒裤,那配色十分温柔好看,外加他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远远看上一眼,就会令人感到心旷神怡。
尤其是脸上温和的笑容,一下子就把白起的心狠狠揪作一团,因为那不是笑给他看的,而是给另一个西装革履的英俊男人。
白起曾在许墨的笔记本电脑上见过这个人,他至今还记得当时那篇报道是怎样不留余地的夸赞李泽言:华锐总裁、青年才俊、二十九岁的金融圈大亨,非常传奇优秀的任务。
从小到大,他从来不曾对谁产生过嫉妒的情绪。
身为一个孤儿没有嫉妒过被父母庇佑的孩子,身为一名打工者没有嫉妒过光鲜亮丽的白领,身为一位人民警察没有嫉妒过任何稳定安全的职业。
但就是现在,此时此刻,他嫉妒李泽言!嫉妒的发疯、发狂!
白起强忍住体内快要喷涌而发的怒气,双手紧握成拳,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如果仔细观察的话也许还能看到他额头上微微泛起的青筋。
许墨原本并没有注意到他,不过是和李泽言说笑时眼尾随意间的一瞥,恰巧看到了正向这边走过来的白起,他几乎是下意识的就朝着李泽言所在的方向退了一步,而这个动作刚好被白起尽收眼底,令他眉宇间阴鸷更盛。
他前行的步伐停下了,直接站在不远处冲着许墨勾了勾食指,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许墨眉头紧皱,再次后退了一步,他眼中流露的情绪非常复杂,有厌恶、有冰冷、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淡淡悲哀。
“是你自己过来,还是我去拖你过来?”白起挑眉说道。他那张脸本就棱角分明的宛若刀刻,平时便不怒自威,生气起来更是十分骇人,连久经商场的李泽言都难免暗暗心惊,目光不断在两人身上游移打量。
许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面色沉静的像是一潭清水。
很多时候白起都会怀疑,面前的这个人是不是正在反复试探自己的底线,故意激怒自己,就好比这一次,只是叫他走过来而已,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情,他都不愿意去做。
或许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真正的走向自己。
这种认知让白起觉得很焦躁,很想去问清楚,可等到真要开口的时候,他又会觉得怯懦,想要逃避。他害怕许墨说出的答案并不是自己想要的,又不能因为他不喜欢自己而发脾气。
从许墨那里得到的失望、难过和愤恨,都曾是他亲手种下的苦果,他们无法像普通爱人一样平淡却幸福的过一生,因为打从一开始他所谓的付出就不是这个人真心想要的,是被逼无奈,是不要不行。
伤害如此,爱亦如此。
尽管他一次又一次的提醒自己要温柔有耐心的修复两个人的关系,可许墨却总是将他拒之千里,丝毫没有转圜的余地,他几乎快要绝望了!
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压抑之中,在场的三个人都各怀心事,久久无言,过了好一会儿,许墨才别过头对着李泽言微微额首,态度亲和的说道:“李先生,今天很高兴见到你,朋友来接我了,那么下次见。”
他说完了话,就朝着停车场的方向径直走过去了,路过白起所在的位置时直接和他擦肩而过,仿佛从来没见过这个人一样。
白起咬咬牙,扭头追了上去。
许墨走的很快,可还是在白起开过来的那辆警车附近被一路小跑的他给拦下了,两个人面对面地站着,明明距离靠的那么近,却好像隔了一整个山川湖泊、铁马冰河似的遥不可及。
“你难道不想跟我解释点什么吗?”白起的脸色已经逐渐缓和下来,但语气却仍然如同凌厉的刀锋,恨不得在他身上剜下一块血肉。
许墨皱眉看他:“你想让我说什么?”
“为什么下了班不回家?为什么会出现在华锐?为什么对着李泽言笑?你到底为什么对着他笑?!”白起死死的钳制住他的肩膀,那力道又重又急迫,仿佛攥住的是心底最深处的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