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明明知道,他的身体素质是所有实验品里最好的那个,而且你做的事情他已经察觉到了,你觉得,他身为警察,会怎么对待一个连环绑架犯?”
“闭嘴!”许墨突然历声喝道,他顿了顿,然后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为了使自己语调平缓下来:“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还轮不到外人来干涉,而且我不喜欢你把他称为实验品,明白吗?”
他说完了话,便坐进车里狠狠的摔上了门,就在引擎启动的同一时刻,那名男子走过来轻轻的敲击了两下车窗,许墨手上的动作停住了,有些烦躁的放下了门玻璃:“还有何贵干?”
“白起已经猜到了。”男子站在车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笑的有些不怀好意:“如果他想要破坏院长的计划呢,到时候你打算怎么处理?”
许墨微微皱眉,没有说话。
气氛僵持了近两分钟之久,他才咬紧牙关缓缓说道:“如果真的有那天的话,也会由我亲手解决掉他。”
“……”
驶车从花店回到家里的整个过程中,许墨的眉睫一直不安跳动着,乱的他无法平静,好不容易到了家门口又发现门虚掩着根本没锁,他脑海里飞快闪过有贼两个字,然后把门推开,小心翼翼的走了进去。
客厅里并没有开灯,白起坐在沙发上,燃尽的烟头丢了满地,他刀削立体的五官淫浸在月光之下,看起来有些失真。
许墨皱眉打开了吊灯的开关,房间里的景物霎时间变得纤毫毕现,连同白起阴沉的脸色,他愣了愣,走过去轻声问道:“你怎么回事?”
白起顿了一下,没有说话,而是伸手拿过放在茶几上的烟叼在嘴里然后点燃了,他的脸笼罩在缭绕的烟雾中,明明距离很近,却感觉远的看不清。
他张张嘴,声音竟有几分嘶哑:“你刚才去哪了?”
“买花。”
“许墨,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白起弹了弹手上的烟,灰色的烟灰掉在地毯上,好像一瞬间就消散了:“我有时候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了解你。”
许墨没有说话,可是看样子,白起也不需要任何人的回答,因为他紧接着就继续问道:“三天前下午七点半到十点钟,你人在哪里?”
偌大的客厅在这句话结束之后立刻变得落针可闻,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在漫长的沉默中被无限放大,过往的画面在白起的脑海中飞速闪过,他明明坐在沙发上,却感觉整个身体都漂浮于半空中。
那是一种深深的、不能用语言形容的无力感。
别再骗了我啊,他想。
只要你承认三天前的晚上去了那家菜馆,不管因为什么理由,我都会毫无保留的相信你,继续放在心里视若瑰宝的珍藏、疼爱,所以不要骗我,求求你。
许墨的动作微微停滞了一下,他心里隐隐升起不舍的预感,却说不清楚是为什么,好像有个很重要的人曾经来过,最终却离开了。
他叹了一口气,短短三个字说的无比艰涩:“我在家。”
白起脸上隐约浮现的期待立刻氧化了,他神色复杂的盯着许墨看了半晌,然后短促的笑了一声,听上去像是强行从胸腔中挤出来的,有些发闷。
许墨闭了闭眼,压制住心头的酸楚,冷声问道:“你怀疑我?”
房间里没有人说话,安静的出奇,那问句听起来宛若深深的叹息。
过了一会儿,许墨才黑着脸从白起身边走过去,把手上的玫瑰插到了花瓶里,然后没有再去看他一眼,拿上车钥匙便夺门而出。
白起依然维持着刚刚的姿势,他脊背僵直的坐在沙发上,脑子完全被杂乱的思绪堵住了,就这样足足过去了五分钟,他才唤回了些许理智。
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刮起了大风,吹来有些阴暗的云层,看上去会有场不小的雨势。家里的雨伞还在门边的墙壁上好端端的挂着,许墨出门的时候并没有带走,而且这么晚了,身上的衣服也很单薄,这人会去哪呢?
白起扭头瞥了一眼他离开的方向,最后还是起身披了件外套,决定去找许墨。
他本来以为能在停车场将人拦下,到了之后才发现许墨的车已经不见了,于是只好向前走去,打算叫辆车直接去往研究所,本来已经打定了主意,可他的动作却在一瞬间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