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残反手一摸,发现嵌在石墙之中的赫然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硬币,不免心中大骇。
再警觉留神,发现整条小道上空无一人,莫说掷出硬币的高手,连“十二路谭腿”也一并不见了踪影。
在苦力强的指引下,花满楼扛着苦力强寻到了一处旧庙。
他虽出声示警,并且以硬币削断了琴弦,使琴音失了准头,但苦力强依旧受了伤。
不过万幸留了一命。
若不是伤到的地方对于苦力强来说非同小可,他本可以在寨门外直接将那斧头帮雇佣来的杀手制服。
花满楼将苦力强放下,伸手探查苦力强的伤势。
苦力强忍着痛向花满楼道谢,随后苦笑了一声:“谢过恩人救命之恩,不必再看了,我的脚我自己知道,脚筋已经断了。”
十二路谭腿,一身绝技全在一双腿,攻守并重,高深莫测。一个将腿上功夫练至极致的高手,若是从此不良于行,那简直是生不如死。
花满楼点住苦力强腿上几处大穴:“断了,那就想法子续上……”
城寨中,所有的住客吓得纷纷躲进屋里,将门窗锁得严严实实。
包租婆“砰”地合上窗子:“要命了!让那三个家伙快走,结果又打到这儿来了!”
包租公大惊:“不是吧!”
“是啊!”
二人趴在窗后,透过百叶窗的窗缝关注着院子中的战况。
院落中,天残已将方才被花满楼划断的琴弦重新接上,虽然威力打了不小的折扣,但对付两个退隐多年窝囊度日的“小市民”还不成问题。
洪家铁线拳刚柔并济,五郎八卦棍千变万化,若单纯硬碰硬只论拳脚功夫,天残地缺未必是二人的对手,但只要天残一琴在手,可以靠琴音杀人于无形,寻常人根本无法靠近他们五米之内,自是有恃无恐。
默默观察了一阵,包租婆已经看出天残地缺来者不善,欠自己三个月房租的两个家伙不是他们的对手,要不了多久便会败下阵来。
不忍二人就此丧生,她叼着烟大力推开窗子:“有没有搞错!在这里打架!打烂了东西谁赔!……唔!……唔!……”
“对不起对不起!没事没事啊!”包租公捂着包租婆的嘴将包租婆拖回屋。
包租公关好窗子:“你想救他们?”
包租婆狠狠抽了一口烟,沉默不语。
包租公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们发过毒誓的,这辈子绝不再显露武功……你难道忘了儿子是怎么死的?”
“笃笃笃”,三声叩门声不紧不慢地响起,屋里二人俱是一惊。
“谁啊——”包租公拖着声音问。
“包租公,是我。”苦力强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二人松了一口气。
包租婆趿拉着拖鞋去开门:“你还回来干什么?让你们赶快走!偏偏又在我这儿打架!房租都交不起,打烂了东西你赔我啊!院子里那么热闹,你不是很厉害吗?怎么不……”
包租婆嘴里叼着烟,仰头斜了站在门外的花满楼一眼:“你谁啊你?”
“包租婆,这位是我的救命恩人。”苦力强双腿使不上力,只能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花满楼肩上艰难地站着,额上满是虚汗。
“在下花满楼。”
包租婆瞪着花满楼:“恩人?你来帮他出头啊?”
“不,我是来求你们救人的。”
包租公看了一眼苦力强脚上绑着的纱布:“进来说话吧。”
花满楼搀着苦力强坐下:“我知道二位皆是不世出的绝世高手,若二位肯出手替他疗伤,院子里的两个杀手,我可以替二位摆平。”
苦力强揭开脚上的纱布,露出血淋淋的脚踝……
轰人离开的话语在看到苦力强的伤势之后悬在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包租婆吸了一口烟:“我们夫妻尽力试上一试,只是他的脚筋究竟能不能再续上,还须看他自己的造化。”
“多谢。”花满楼点头致谢。
“那,院子里的那两个瞎子?”
“自然是有我这个瞎子去对付。”花满楼微笑着向屋外走去。
“你和他们三个什么关系?”
“救人而已,哪需要什么关系?”